食肆桌上的吃食空了一半,白玖虚弱地趴在桌上,眼睛却盯筷子上插着的一块红烧肉。
唐汐妍看着白玖的样子,微微摇了一下头。
“我还可以……嗝!”白玖打了个嗝,顿时感觉饭要从胃里涌出,他现在觉得他不行了。随后趴在桌子上,缓缓胃。
“又不是吃不到了,至于吃这么多吗?”
白玖趴在桌子上,听见她这么一说,“我这不是怕案子破不了吗,想着多吃点总比当饿死鬼强吧”
文潇也是急着要去抓拿冉遗归案,毕竟签了军令状,眼下脖子上悬着一把不知何时要砍下的刀。她也听见白玖的话了,倒感觉他这么小也要跟着冒险,心里也有些沉闷。
但赵远舟却说他并不知道冉遗躲哪儿了。文潇怎么都感觉哪里不对,思索片刻后问道:“你们都是妖,不能追踪气息吗?”
赵远舟嘴角抽了一下:“追踪气息的那是狗。”
白玖开口吐槽他“你竟然……嗝!”
裴思婧看了一眼,替他将话说完“……连狗都不如。”
白玖忙对着裴思婧竖起大拇指,暗道姐姐骂得好。
赵远舟抬手正准备争辩之时,一把剑突然放到桌面上,卓翼宸顺势在白玖身边坐下来。
“我知道如何找到冉遗。”
赵远舟低头喝水,小声嘀咕:“比狗厉害的人来了。”
卓翼宸见他这么说,眉头紧蹙地看了看他,不明所以,随即也不管他,现在办案要紧。
卓翼宸开口道“齐小姐五日后要出嫁,婚事并无延迟。守着齐小姐,就可以抓到冉遗。”
文潇听得皱紧了眉头,欲言又止。没见过哪个爹这时候还不取消婚事,若出了岔子呢?女儿的命也不顾吗?
唐汐妍见她疑惑开口解释道“现在卖女求荣的不少,有利益的事情就算是死了女儿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
看向她“你应当不怎么跟府中的小姐们接触,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文潇听闻眉头紧蹙,“他们这样……”
文潇沉默了,她确实是不跟那些小姐圈内说话,再加上自己常年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妖怪打交道,因此对这些都不是很了解。
裴思婧知道的虽然比文潇多一些,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我常年待在家里,但也会听到下人的传言。那些人家将自己女儿嫁给了哪户人家,明面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把女儿卖掉了。
他们认为女子能给人家里带来荣誉就是她们的使命。
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善良的。”随后摇了摇头,也是庆幸原身父亲不是这一号人。
只是她总觉得原身父亲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想不起来,也只好作罢。
卓翼宸看着气氛有些压抑,忙岔开话题继续道:“齐府还充斥着一些怪异的气息……院落里似有诛妖咒法的气息。”
唐汐妍将所有信息总结了一下,皱了皱眉。这怎么看都是人与妖爱恋的故事,好老套的公式……
爱而不得,世人反对……
“我想……这齐府的齐小姐与这冉遗……,他俩不会…是…有什么秘密吧……”唐汐妍这话说的属实有点儿艰难。
她也不好当众说两人相爱的事,不管是真是假,这都对大家闺秀的名声不好,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沉了沉。
几人都看向她,都觉得她的话有点道理,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她随后又将脑海里想到的话总结了一下,“先前死去的新娘……应该跟齐小姐以及齐府脱不了干系”。
休整了一番,文潇跟卓翼宸决定去齐府看看,几人散开。
太阳落下山,齐老爷正与来访的客人坐在一起喝茶,齐老爷此时态度恭敬,弯腰为对方添茶,待到茶水倒满,对面的手毫不客气地拿起了杯子。
而他对面的正是吴将军,吴言。
刚喝一口,门口一个侍卫长就走了进来禀告今日缉妖司几人的行程。随后说到赵远舟从崇武营手里抢走了一具受害者的尸体时。
吴言听得脸色越来越黑,大骂一声废物,茶杯被他猛地放在桌子上,砰地一声,吓得齐老爷和侍卫长均是心里一颤。
吴言缓了缓神色,看向齐老爷,齐老爷却看着吴言那手中碎成渣的茶杯愣神。
“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齐老爷回过神来,赶忙恭敬行礼:“大将军尽管吩咐。”
“我听说,一个多月前,你花重金从崇武营里请了猎妖人?可有此事?”
齐老爷脸色一变。
吴言看着他,随后招了招手示意他,齐老爷颤颤巍巍地将耳朵往他那边凑了凑。
不用紧张,我呢,不是来问罪的。我只需要你将请过猎妖人的消息,透露给缉妖司的人即可。”
齐老爷还是有些犹疑:“但要是缉妖司知道我私下请崇武营的人随意杀妖,不知道会不会惹上麻烦……”
吴言拿起另一个杯子,拿在手里把玩着。
听他这么一说看了他一眼“那你就更应该照我说的做,把缉妖司的人引到猎妖人那里,我就自有办法让他们有去无回。你的麻烦也就一并没有了。”
待管家拿着一封拜帖,进来时,吴言正将一叠银票交给齐老爷,齐老爷满面谄媚接过,并再三保证,刚才所言之事定会办妥。
管家上前,将拜帖交给齐老爷。
“老爷,外面有几位缉妖司的大人求见。”
吴言冷哼:“来得还真快,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齐老爷满脸堆笑,连忙回应。
随后将银票揣进口袋里,抹了抹脸,又将头发整乱了些。
待齐老爷离开后,管家垂手等待,等着吴言和侍卫长先走。
管家的耳后突然又一枚槐叶形状的黑色印记闪烁了下,他眼中顿时有异光流过,他突然伸手按住了身前侍卫长的肩膀,侍卫长一愣,随后他的耳后也多了一个同样的黑色印记。
等那管家收回手时,他耳后的印记已然不见了,管家愣了片刻,脑内全然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何事。
吴言见没人带路,对着愣神的管家怒吼道“带路啊!”
管家立刻毕恭毕敬地往前走,带着吴言离开。
后面的侍卫长眸流过异光,看着吴言离开的背影,露出与离仑一致的笑容。
此刻的侍卫长已然成为了离仑新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