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灯焰花在雪地里睁开眼睛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寒冷,而是遍布全身的陈旧伤痛,鞭痕在肋骨处交错隆起,左臂不自然弯曲的角度显示着未痊愈的骨折,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日被竹签刺入的淤血。
指尖还残留着母亲的和服碎片——那是一种印着山茶花的绢布,现在被血浸成了暗红色。
他本该在图书馆赶毕业论文,却因为翻动那本《鬼灭之刃》同人志突然穿越,更荒谬的是,他成了原著里根本不存在的「绯灯家废物」——一个被父母当作人肉沙包、被哥哥妹妹当成出气筒的10岁少年,最后被童磨灭门后黑化的悲剧角色。
童磨啊啦~还活着呢?
轻佻的声音混着冰晶落下,焰花艰难抬头,看到七彩虹瞳里映出自己狼狈的倒影,枯草般的白发粘着血痂,嘴角裂口处凝结着冰碴,单薄的和服下露出青紫交叠的旧伤。
童磨(金扇掩唇)你父亲临死前说这废物就当喂狗了,真是令人伤心的遗言呢~
焰花瞳孔骤缩,记忆碎片突然涌来,父亲用烧红的火钳烙他后背时喷溅的酒气,妹妹故意打翻药碗让他舔舐碎瓷片的笑声,还有母亲那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右眼突然灼痛起来,童磨的身影在视野里分裂成两个——现实中的鬼正俯身靠近,而另一个却是记忆里举着烛台烫他锁骨的哥哥。
童磨你们家的血真是美味呢,尤其是你妹妹……啊啦,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个?
焰花眨了眨眼,童磨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在视线里逐渐清晰,他瞳孔猛地收缩,童磨话语中那个"妹妹"的词汇像刀一样扎进心脏。
绯灯焰花(我……穿越了?)
大脑还在消化这个荒谬的事实,但身体已经本能地绷紧——面前这个笑眯眯的男人,刚刚轻描淡写地提到了“你妹妹的血很美味”。
焰花的指尖深深陷进雪堆里,冰冷的雪粒和尚未凝固的血液在指缝间交缠。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块被染红的山茶花绢布——原本娇艳的朱红色花瓣,此刻吸饱了鲜血,呈现出近乎黑色的暗红,像是一幅被恶意涂改的工笔画。
绯灯焰花(七彩眼影、金扇子、笑得像个邪教头子的男人……)
绯灯焰花(等等,这造型……童磨?!我穿到《鬼灭之刃》了?)
绯灯焰花(这血……卧槽,这身体的原主全家刚被灭门?!)
夜风卷着细雪掠过他的后颈,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但更冷的是童磨的视线——那种打量艺术品般的目光,缓慢地滑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最后定格在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童磨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少年变幻莫测的表情,金扇轻点下巴。
童磨嗯~?吓傻了吗?
童磨的金扇边缘轻轻抵住焰花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月光穿过七彩琉璃般的虹膜,在少年脸上投下诡谲的光斑。
童磨(突然眯起眼) 咦?你的眼睛……
焰花在对方扩大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左眼湛蓝如常,右眼却浮现出青色彼岸花的纹路,细碎的花瓣从瞳孔边缘向外蔓延,像是冰裂纹瓷器里长出的生命。
童磨(愉悦)长得很漂亮嘛~
他的指尖擦过焰花的眼角。
童磨(低声)难怪无惨大人对你家这么执着……你的眼睛里,开着‘那个花’呢
焰花一愣,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
绯灯焰花什么花?
焰花的指尖触到自己的右眼睑,意料之中的温热皮肤,没有凸起的纹路,就像触摸普通的眼球,但童磨虹膜里映出的分明是——
青色花瓣在瞳孔深处旋转,如同被风吹散的磷火,每一次眨眼都变幻出新的形态。
童磨(用扇子遮住上扬的嘴角)要不要跟我走?你可以每天在无限城吃和果子哦~
焰花注意到他说“和果子”时,扇面下若隐若现的尖牙闪着珍珠般的光泽,牙尖还沾着一点暗红——可能是妹妹的血。
焰花的呼吸微微凝滞,指尖在雪地里蜷缩起来,他能感觉到这副身体里残留的肌肉记忆——森之呼吸的韵律还流淌在血液中,但此刻却像被冻结的溪流,晦涩难行。
童磨(歪头)嗯?不说话是害怕了吗?
童磨的金扇轻轻晃动,七彩琉璃瞳在月光下流转着非人的光泽,焰花注意到他垂落的发梢上还凝结着细小的血珠,随着动作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绯灯焰花(冷静……先周旋)
他强迫自己放松肩膀,模仿着记忆中这个年龄孩子应有的颤抖声线。
绯灯焰花和……和果子是什么馅的?
童磨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冰雾随着他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晶体。
童磨(用扇子点着下巴)红豆馅~栗子馅~还有(突然凑近)刚摘下来的新鲜肝脏做的特制馅哦~
带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耳畔,焰花后颈的寒毛全部竖了起来,他借着低头咳嗽的动作,悄悄将右手挪到身侧——那里应该藏着绯灯家祖传的日轮刀,刀柄上缠绕的山茶花纹绳正硌着他的大腿。
绯灯焰花(呼吸法……森之呼吸的起手式是……)
破碎的记忆突然闪现,父亲在庭院里演示的「壹之型·落叶圆舞」,刀刃划出的弧光像秋日纷飞的红叶。
童磨的扇子突然抵住他的喉结。
童磨(微笑)说谎的孩子会被吃掉哦~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怎么砍下我的头?
焰花的瞳孔骤然收缩,鬼的嗅觉能感知情绪波动,这个认知让他胃部绞痛起来,但就在这时,他右眼的青色花纹突然灼烧般发烫——视野里童磨的脖颈处浮现出半透明的光点,像树影间漏下的光斑般闪烁不定。
绯灯焰花(这是……弱点标记?)
来不及思考这个突然出现的能力,童磨的扇缘已经泛起寒光,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先于意识动了起来——
「森之呼吸·壹之型·落叶圆舞」
藏在积雪下的日轮刀突然掀起银绿色的旋风,刀光如同暴风中的竹林般层层叠叠,童磨惊讶地后仰时,焰花猛地抓起一把混着血的雪沫撒向他的眼睛。
他无意识模仿起漫画里的呼吸节奏,顿时听到地下传来万千根系蠕动的声音,童磨脚边的雪地突然塌陷,带刺的绿藤如巨蟒绞住他的脚踝
童磨(瞳孔骤缩)哎呀呀——
借着这短暂的间隙,焰花转身扑向最近的杉树,右眼传来的灼痛感越来越强,但那些闪烁的光点此刻却清晰指明了最佳逃跑路线,七点钟方向三棵歪脖树形成的天然屏障,树根处被积雪掩盖的猎人陷阱通道……
空气骤然变得粘稠,仿佛有无形的生命在涌动。
雪层之下,无数粗壮的藤蔓破冰而出,如巨蟒般绞向童磨!它们的表面覆盖着尖锐的木刺,甚至隐隐泛着血色的纹路——那是绯灯家的血,浸染了这片土地。
童磨的扇子刚挥出一半,就被藤蔓缠住手腕,硬生生停滞在半空,童磨的笑声从后方飘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童磨逃跑的猎物才更美味呢~要不要看看你妹妹最后逃跑的样子呀?
焰花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当他跃过一道结冰的溪流时,突然听到右眼传来虚幻的花开声——青色彼岸花的纹路疯狂生长,视野里的整个世界突然覆盖上蛛网般的青色细线。
绯灯焰花(这是……未来预判?!)
某条青线突然剧烈闪烁,他本能地侧身翻滚,下一秒,原先所在的位置被五道金色冰晶贯穿,溪水炸起三米高的冰柱。
湿透的单衣在零下气温中迅速结冰,但焰花反而勾起嘴角——右眼的能力正在与呼吸法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森之呼吸的韵律开始顺着那些青色纹路流淌。
当童磨的身影出现在二十米外的树梢时,身体已经自动摆出了「肆之型·荆棘之森」的起手式。
沾血的日轮刀突然绽放出翡翠色的光芒,刀身缠绕的藤蔓状纹路活物般蠕动起来,童磨正要挥扇的动作微妙地停顿了——
童磨原来如此……无惨大人找的原来是那个啊
童磨绯灯家世代栽培的果然不是普通山茶花呢~
童磨看来你母亲临死前,把最后的花种藏在——你眼睛里了啊~
童磨站在结冰的湖面上,七彩虹瞳倒映着漫天飞雪,当焰花的刀锋斩出「肆之型·荆棘之森」时,整个森林的藤蔓化作巨浪扑去——
童磨歪了歪头,金扇轻轻一划——
童磨血鬼术·莲叶冰
绯灯焰花的刀锋划破风雪,森之呼吸的藤蔓如狂蛇般绞向童磨的咽喉——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凝结成晶莹的冰雕。
冰晶顺着藤蔓蔓延,将生机勃勃的绿意冻结成苍白的雕塑。
童磨真美啊~
他的金扇轻描淡写地划过自己脖颈,溅出的鬼血在空中绽放,瞬间冻结成尖锐的荆棘,将藤蔓钉死在冰晶丛林里。
童磨(叹息般低语)但生命……本就是用来冻结的艺术呢
焰花的右眼突然剧痛,青色花纹在瞳孔深处疯狂蔓延,他看见童磨的血液里游动着细小的冰晶,每一粒都在折射自己濒死的倒影。
童磨的扇子正要挥下,却看见这个遍体鳞伤的人类孩子在流泪——
童磨(歪头)为什么要哭呢?
他的金扇停在半空,冰晶凝结的睫毛下,七彩瞳孔里流转着虚伪的悲悯。
童磨因为无惨大人的命令,我不会杀你更不会吃你哦~
焰花的眼泪在结冰的溪面上砸出细小的坑洞,右眼的青色花纹突然扭曲——他看见童磨的血管里游动着熟悉的面容,父亲暴突的眼球黏在心室壁上,母亲的嘴唇正从脾脏表面浮出来开合。
童磨用金扇接住焰花的一颗泪冰,对着月光欣赏。
童磨绯灯家世代栽培的果然不是普通山茶花呢~
童磨你在为这种家人哭泣吗?真让我不理解呢~
他凑近焰花,冰凉的呼吸拂过对方耳畔。
童磨(蹲下来,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真可惜呢~已经很努力了,真是了不起,如果再多练十年,你说不定能伤到我哦?
童磨收回手,金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