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漩涡吞没林小鹿的瞬间，七把钥匙同时刺进少年们心口。她看见严浩翔的貔貅真身像打碎的琉璃盏，金鳞混着血沫在漩涡里打转。指尖刚碰到最近的那片鳞，三百年前的雪夜就劈头盖脸砸下来。
"小鹿...活下去..."十五岁的严浩翔跪在雪地里，锁骨下方还冒着烙铁烫出的青烟。他背后六个少年正用脊椎骨蘸血，在青铜板上画连环画。丁程鑫的狐尾冻成冰棍，还坚持用尾巴尖给画上色。
记忆碎片突然翻转。林小鹿呛了口青铜液体，腥甜里带着铁锈味。现实中的严浩翔正用残缺前爪扒拉漩涡边缘，金瞳里映出她身后——镜中宋亚轩的冰刃已经刺到鲛珠三寸之内。
"杀恶念体就是在杀你自己。"宋亚轩的声音像七个人叠在一起说，冰刃突然分裂成七把，"看看谁才是背叛者？"
林小鹿侧身闪避，后腰撞上卷发少年。他心口插着钥匙，瞳孔涣散却死死攥着她衣角："主人别碰...钥匙..."血从他嘴角淌下来，在青铜液体里凝成细丝，缠住她手腕上的契约链。
地面突然隆起。棺椁里伸出无数青铜手臂，每只手掌心都刻着"赦"字。最粗的那只抓住林小鹿脚踝，皮肤相触的刹那，三百年前最后的记忆灌进来——
七双手按着她心口的鲛珠，青铜沙正从她七窍往里钻。少年严浩翔突然暴起，抢过刻刀捅穿自己锁骨："契约反了！"
现实中的青铜漩涡突然静止。林小鹿盯着手腕契约链，那些歪扭的纹路根本不是文字，是七个少年倒着刻的求救信号。
"你们...在分我的魂？"她声音发颤，扯断缠在钥匙上的血丝。七少年突然同步痉挛，钥匙又往心口插深一寸。
宋亚轩的冰刃趁机刺破鲛珠表皮。剧痛中林小鹿看见恶念体的真容——七张破碎的宋亚轩面孔在冰刃里流转，每张脸右眼都淌着青铜血泪。
"每杀我一次，"七个声音轻笑，"你心口的鲛珠就裂一道缝。"
严浩翔的貔貅真身扑来挡刀，残缺前爪拍碎两把冰刃。金鳞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上面刻满与棺椁相同的倒置契约图。林小鹿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总摸锁骨——那里刻着的"鹿"字，是三百年前他亲手反转的契约锚点。
"别看...记忆..."严浩翔咳出淡金色血沫，人形部分的右手却不受控制地伸向她的鲛珠。指尖刚碰到珠面，棺椁里的青铜手臂突然暴长，抓住他脚踝就往里拖。
林小鹿扑过去拽他胳膊，摸到满手温热粘腻。严浩翔的貔貅形态正在消融，金鳞像遇热的蜡油往下滴。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口型分明是当年雪地里那句"小鹿活下去"。
"这次换我救你们。"她直接把手插进自己心口。鲛珠黏连着血肉被扯出时，七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钥匙从他们心口弹飞，钉在棺椁上拼成北斗七星状。
青铜空间开始崩塌。林小鹿跪在漩涡中心，看着掌心的鲛珠——珠面裂痕里嵌着半张陌生女人的脸，正对她露出与宋亚轩恶念体如出一辙的笑。
"主人...不要..."丁程鑫的狐尾突然再生，九条尾巴裹着狐火卷住她手腕。少年们不知何时爬了过来，七双手叠在她手背上，拼命想把鲛珠按回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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