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第一缕晨曦穿透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像块被打碎的玻璃镜片。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清晨的湿气,钻进林小鹿的鼻孔,刺得她皱紧了眉头。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整夜没合眼,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两拳。
林小鹿低着头,右手举在眼前,掌心向上。四指第二节处,一条细如发丝的墨色纹路正缓慢蠕动,像条活过来的小虫。纹路颜色深得发黑,边缘却泛着淡淡的绿光,随着她的心跳微微搏动。她昨晚就发现这东西了,刚开始以为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用酒精擦了半天,结果越擦越明显,现在已经半融进皮肤里,摸上去有点发麻。
“搞什么鬼……”她咬着下唇,另一只手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个绣着八卦图案的小布袋。指尖在布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三张黄色符纸——镇邪符、隐匿符、净身符,都是她平时常用的基本符咒。符咒边缘有些卷曲,是之前跟那些脏东西打架时受潮造成的。
林小鹿深吸一口气,咬破左手食指指尖,用血珠点在净身符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她低声念咒,声音因为熬夜显得沙哑。往常这时候,符纸早就该金光闪闪发热发烫了,可今天,符咒像是张普通的黄纸,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指尖的墨纹突然亮了一下,一股吸力从纹路里传出来。那三张符纸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嗖”地一下就贴到了她的右手背上。更诡异的是,符纸碰到墨纹的瞬间就“呼”地燃烧起来,黄色纸面迅速变黑,几秒钟就化成了灰烬,连一丝热气都没留下。
“我操?”林小鹿吓得猛地甩手,差点把自己从椅子上甩下去。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邪祟,能直接吞噬符咒灵力的东西,她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
她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铜镜。镜面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翠绿的结晶体,像长了层青苔,又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幽绿的光,跟她手背上的墨纹颜色一模一样。
林小鹿的心跳开始加速。她锁骨下方的铜铃烙印突然发烫,不是之前那种火烧火燎的疼,而是像被人用温水浸泡着,暖洋洋的。紧接着,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感应从丁程鑫那边传过来——他的烙印也在发热,跟她的产生了共鸣。
“契约……”她喃喃自语,伸手想去触碰铜镜,却只碰到一片冰凉。就在这时,病房门的把手突然“咔哒”响了一下。
林小鹿像触电一样缩回手,猛地站起来,后背撞到输液架,金属支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她慌乱地把铜镜塞进自己的帆布包里,拉上拉链的手都在抖。
“谁?!”
“查房。”门外传来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听不出是医生还是护士。
林小鹿松了口气,正想开口回答,病房门却突然被猛地推开。刘耀文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宋亚轩紧随其后,两个人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看样子也是一夜没睡。
“小鹿姐,丁儿他……”刘耀文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小鹿的右手。她刚才手忙脚乱往包里塞铜镜的时候,手背的墨纹正好暴露在外,在晨曦的光线下看着格外显眼。
空气瞬间凝固。刘耀文和宋亚轩都愣住了,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林小鹿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心脏狂跳不止,脑子里飞速运转——怎么解释?说这是最新款纹身贴纸?还是说自己皮肤过敏长疹子了?
“你在干什么?”刘耀文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他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小鹿,“你刚才塞包里的是什么?为什么你的手会发光?”
“我没有……”林小鹿刚想否认,宋亚轩已经绕过病床,径直走向床头柜。帆布包的拉链没拉严实,铜镜的一角露了出来,翠绿的晶石在晨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这个镜子……”宋亚轩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露出来的部分,眉头越皱越紧,“昨晚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绿色的东西。”
“别碰!”林小鹿下意识地喊道。她太了解这铜镜的脾气了,这玩意儿认主,旁人碰了轻则被吸走些阳气,重则直接被里面的煞气弄得精神失常。
可她喊得太晚了。宋亚轩的手指已经碰到了铜镜的边缘。就在两人皮肤接触的瞬间,铜镜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帆布包的拉链“嘣”地一声崩开,铜镜猛地从包里弹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我操!”刘耀文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监护仪,屏幕上的心跳曲线立刻出现一阵混乱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