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蛋盯着手机屏幕上刘建国发来的“……”和那个微妙的问号，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几乎能想象出对方此刻困惑又好笑的表情。
“师傅，改去彩虹酒吧。”麻蛋对出租车司机说，然后低头快速打字：“开玩笑的啦，你本人比照片帅多了，发际线也很性感:D”
这次刘建国回复得很快：“幸好你说的是性感，不然我就要去预约植发手术了。安全到家告诉我一声？”
麻蛋心里一暖。这种老派的关心方式在同志圈里可不常见——大多数人会在第一次约会后发个“u up？”的短信，而不是关心对方是否安全到家。
“会的。明天有什么计划？”麻蛋问道，大胆地迈出了邀约的第一步。
“原本打算谷歌一下徒步装备的知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你有推荐的吗？”
麻蛋咧嘴笑了：“我知道有家很棒的咖啡馆，他们的提拉米苏比今晚的好吃多了。下午三点？”
“约会专家建议第二次约会最好不要在周末下午，显得不够重视。”刘建国回复道。
麻蛋挑眉：“你什么时候成了约会专家了？”
“刚刚在出租车上谷歌的：‘第二次约会注意事项’。”
麻蛋笑出声来，引得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
“那周五晚上怎么样？”麻蛋从善如流。
“完美。不过这次我们要诚实一点——我没看过《星际穿越》，你也没烧过厨房，对吧？”
“坦白：我烧过厨房，但不是因为烘焙，是因为试图用微波炉加热金属碗。”麻蛋 confess道。
刘建国发来一连串大笑的表情：“看来我们都有很多真相要慢慢交换。周五见，麻蛋。”
“周五见，发际线性感的刘先生。”
麻蛋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流转的城市灯火。这次的乌龙约会居然有了意想不到的转机，生活真是处处有惊喜。
周末一晃而过，周一早上麻蛋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办公室——他周末花了太多时间翻遍刘建国的社交媒体，试图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前直男”。
“你看起来像是通宵研究了男性秃顶治疗方案。”同事小王评论道。
“比那更有趣。”麻蛋神秘地笑笑，决定不分享这个精彩的故事，至少现在还不。
周二，麻蛋收到了刘建国的消息：“紧急求助！我侄子问我觉得《瑞克和莫蒂》怎么样，我该说什么？我从来没看过。”
麻蛋笑着回复：“说‘wubba lubba dub dub’就行，这是里面的经典台词。”
五分钟后，刘建国回复：“成功了！他现在认为我是酷叔叔了！你救了我一命！”
周三，他们交换了午餐照片——刘建国的公司食堂餐盘 vs 麻蛋的自制便当（实际上是楼下便利店买的）。
周四晚上，麻蛋正在纠结周五穿什么时，刘建国发来消息：“坦白时间：我其实有点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和男性约会。”
麻蛋的心跳漏了一拍：“第二次约会才紧张？第一次的时候你不是还以为我是女的吗？”
“那不一样，现在我知道你是男的，而且...呃，很吸引人。”
麻蛋对着手机屏幕傻笑了五分钟，才回复：“我也坦白：我已经给我闺蜜讲了整个故事，她现在称你为‘我的小直男’。”
“我希望有一天能升级为‘你的男朋友’。”刘建国回复道，然后又迅速撤回了消息。
麻蛋瞪大眼睛，看着那条被撤回的消息，手指飞快地打字：“我看到了！不许撤回！”
“那是我手滑了。”刘建国试图辩解。
“太晚了，我已经截图了！”麻蛋 bluff道，其实根本来不及截图。
漫长的两分钟沉默后，刘建国回复：“好吧，我承认。我可能有点过于急切了。”
“我喜欢你的急切。”麻蛋回复，加上一个笑脸。
周五终于到来。麻蛋提前一小时就到了约定的咖啡馆，结果发现刘建国已经在那里了，正紧张地摆弄着咖啡杯。
“你来早了。”麻蛋走过去，注意到刘建国穿了一件合身的深蓝色毛衣，凸显出他比麻蛋想象中要好的身材。
“你也一样。”刘建国站起来，意外地比麻蛋高了半个头，“我想给你留个好印象。”
“你已经留了。”麻蛋笑着说，“虽然是以一种非常不同寻常的方式。”
他们点了咖啡和甜点，这次对话流畅自然得多。没有了第一次的误解和伪装，两人发现他们其实有很多真实的共同点：都喜欢90年代的老电影，都养猫（刘建国的猫叫“数据”，因为他是个数据分析师），都讨厌健身房但强迫自己去。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你知道的？”刘建国小心翼翼地问。
麻蛋搅拌着咖啡：“初中时就知道了。我对篮球队员的兴趣远大于篮球本身。你呢？这周有什么新发现吗？”
刘建国挠了挠日渐后退的发际线：“说实话，这一周我思考了很多。回顾我的人生，可能一直有些...迹象，但我从未真正面对过。和女朋友分手后，我下载约会软件时，不知道为什么设置了‘女性’筛选条件，但滑到你资料时，又觉得非常想认识你。”
“即使你以为我是女的？”麻蛋挑眉。
“尤其是当我发现你不是的时候。”刘建国真诚地说，“那一周的聊天是真实的，我对那个人的好感是真实的，而那个人就是你。”
麻蛋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这太超现实了——一个38岁的男人，刚刚出柜（对自己），就说出这么动人的情话。
“哇，这简直像我闺蜜爱看的那种男同小说的情节。”麻蛋开玩笑来掩饰自己的感动。
“别告诉我你闺蜜还读那种书。”刘建国假装惊恐。
“她读得可多了，现在她认为你是她的新‘素材’。”麻蛋大笑。
conversation 从咖啡馆延续到了晚餐，又延续到了漫步街头。当他们最终在麻蛋公寓楼下停步时，已经将近午夜。
“所以...”麻蛋犹豫着，“要上来坐坐吗？见见我的猫，它也叫麻蛋，是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
刘建国眼睛亮了：“我很想见见它，但是...”他看了看表，“我明天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提前准备。”
麻蛋感到一丝失望，但点点头：“理解。工作重要。”
“不过，”刘建国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麻蛋的手，“我不想让这一天就这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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