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决定好了,那我们等会儿就去申请离婚。”在糊着泛黄海报、满是陈旧气息的屋子里,男人一边穿上熨烫得笔直的衬衫,动作利落地遮掩住满背交错纵横的抓痕,一边用冷硬得近乎没有温度的语气说道。那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却又隐隐透着压抑许久的愤怒与失望。
姜瑜曼刚接收完脑海里原主的记忆,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般,钝痛阵阵。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眼前这个男人。男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站在这略显逼仄的房间里,仿佛自带一种压迫感。他脸颊瘦削,轮廓线条刚毅,挺拔的鼻梁上还有一颗不仔细看难以察觉的小痣,眉眼间的英气与冷冽,比后世那些被粉丝追捧的男明星还要出众几分。
她先是一怔,紧接着眉毛微微一挑,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她居然穿书了!穿到了自己前几天闲来无事才看完的一本年代文《七零宠婚》里,还成了男主傅景臣那个同名同姓的恶毒前妻。
书中的傅景臣,那可是大院里人人艳羡的军二代,根正苗红,前途无量。而原主呢,不过是供销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员工。可原主偏偏心比天高,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从踏入社会起,就心心念念要当威风八面的官太太,过上被人伺候、风光无限的日子。
原主家里条件一般,还有个不省心的后妈,成天想着把她嫁给附近工厂的普通工人,好省下彩礼钱贴补自己的亲生儿女。原主哪里肯依,偶然间结识了傅家小妹傅海棠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精心伪装,收起平日里的小性子,对傅海棠百般讨好,处心积虑地接近傅海棠的哥哥傅景臣。她会在傅景臣训练受伤时,第一时间送去精心准备的伤药;会在傅景臣心情低落时,温柔地陪伴在旁,说些贴心的话。一来二去,傅景臣还真就被她这看似单纯善良的模样打动,同意和她交往。
很快,在傅景臣的坚持下,傅母即便嫌弃原主家世低微,也只能捏着鼻子让两人扯了结婚证。原主刚一嫁入傅家,就迫不及待地辞去了供销社的工作,心安理得地在家当起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太太。每天不是和大院里的太太们喝茶聊天、攀比首饰衣服,就是使唤家里的佣人做这做那,享受着众人伺候的日子。
傅景臣在部队里执行任务本就危险重重,每次回来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可原主却从未真正关心过他在部队里的艰辛,只在乎自己官太太的身份有没有被人尊重,有没有在大院里出风头。不过,等她肚子里有了傅家骨肉,傅家人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她更是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傅景臣在一次任务中受伤,不得不退下来养伤,祸不单行,他父亲傅望山又被人恶意举报,遭到停职查办。一时间,傅家从大院里的名门望族,地位一落千丈,甚至连住的房子都要被公家收回,一家人即将搬出大院,前往偏远的乡下接受改造。
得知这个消息后,原主彻底慌了神。她习惯了在大院里养尊处优的生活,根本无法接受要去乡下吃苦受累,每天干农活、住土坯房。于是,她像变了个人似的,撕下了平日里伪装的面具,开始逼着傅景臣和她离婚,甚至不顾腹中已经六个月大的胎儿,铁了心要去医院打掉。
傅家人得知她的想法后,顿时慌了神。这可是傅家的血脉啊,尤其是在如今家道中落的时候,这个孩子更是全家人的希望与慰藉。傅母拖着本就不太好的身体,颤抖着双手,将家里仅剩的一盒子钱票拿了出来,那是她藏了许久,本想着给孙子以后用的,如今却捧到原主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只差没跪下来求她:“曼曼,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傅家留下这个根吧,只要你愿意,我们去了乡下也会好好待你和孩子的。”
可原主却不为所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摆脱如今的困境,回到城里继续过好日子。她哭闹、撒泼,对傅家人的哀求置若罔闻,甚至以死相逼,非要傅景臣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昨晚,她又对傅景臣又哭又挠,傅景臣满身的伤痕就是这么来的。也就是这一番折腾,让傅景臣彻底心灰意冷,也恰好被门口的傅母听见,直接气得心脏病发作,被紧急送去医院抢救,好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姜瑜曼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女大学生,她本有着躺平的心态,每天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追剧、打游戏、点外卖,日子过得简单又惬意。可如今莫名其妙穿到这个年代,还成了人人喊打的恶毒前妻,这剧情发展实在是太离谱了。
不过,姜瑜曼可不是轻易会被困难打倒的人。她在心里快速盘算着,按照原书剧情,两年后傅景臣和他父亲就会官复原职,傅家又会重新成为大院里炙手可热的存在。既然自己穿来了,那就不能让原主的悲惨结局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要改变命运,抱紧傅家的大腿,等他们平反之后,自己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至于眼前这个帅气却满心厌恶自己的老公傅景臣,她相信,只要自己真心对待傅家人,时间久了,一定能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
姜瑜曼主意已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傅景臣,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两人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咕噜咕噜……
两人目光一顿,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姜瑜曼的肚子。姜瑜曼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毕竟原主这几天又是绝食又是闹腾的,她不饿才怪呢。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望着傅景臣,问道:“我饿了,家里还有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