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装的？！

归家宅邸，晚星的卧室，傍晚

晚星被归晚晴一路拽回家，归晚星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亦步亦趋地跟着，低眉顺眼，哪还有半分在天台时的冷冽模样

归晚晴将手包随意扔在沙发上，双手抱臂，板着脸看着自家弟弟

归晚晴说吧，跟谁学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坦白从宽

丁程鑫立刻举起三根手指，表情无比诚恳

丁程鑫姐，我错了～真的就这一次！我保证！没有跟谁学

丁程鑫就是…就是看别人抽，觉得样子挺…唬人的

说着，还讨好地笑了笑，一脸心虚

归晚晴被他这认错速度气笑，但依旧绷着脸

归晚晴唬人？你想唬谁？嗯？还跑到人家公司天台上去唬？

归晚晴归晚星，你长本事了啊

晚星小声嘟囔，低着脑袋，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丁程鑫谁让那个马总老是盯着我看，眼神古古怪怪的，好像我欠他几百万似的

丁程鑫然后，我就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别老盯着我～

归晚晴挑眉，上前一步凑近这个调皮蛋

归晚晴哦？所以你就用抽烟吓唬他？

说着，她忽然顿了顿，鼻翼微动，仔细嗅了嗅

归晚晴等等…这味道…

归晚晴敏锐地察觉到，这货身上残留的，并非她预想中刺鼻的尼古丁味道，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带着草药清香的…

艾草味？似乎还夹杂着几味安神定惊的药材气息

归晚晴疑惑地伸手

归晚星跟献宝一样从他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造型类似香烟，但明显是手工卷制的“东西”，递给她看看

她拿到鼻尖一闻，哭笑不得

归晚晴归，晚，星！你这是……艾条？！

归晚晴还加了远志和合欢皮？

晚星见“罪行”败露，非但不慌，反而像是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他叉着腰，微微仰起头，脸上带着点小得意，眼神亮晶晶的，哪还有半分在天台时的冷漠空洞

丁程鑫对啊！不然呢？我的好姐姐，你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弟弟，怎么可能真的去抽那种伤身体的东西嘛！

他凑近归晚晴，晃了晃那根“艾草烟”

丁程鑫你看，纯手工制作，养生保健，安神醒脑

丁程鑫我连过肺都不会，就是点着了拿着玩，装装样子，吐点烟雾出来而已

归晚晴看着弟弟瞬间鲜活起来、带着狡黠和依赖的笑脸，心头那点怒气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无奈和宠溺

她伸手捏了捏丁程鑫的脸颊

归晚晴你呀！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真学坏了！

她语气带着后怕和纵容，想到这，又揉了揉

归晚晴以后不许这样了！想吓唬那个马嘉祺，有的是别的法子，用得着这样吗？万一被误会了怎么办？

归晚星顺势抱住归晚晴的胳膊，轻轻摇晃，带着撒娇的口吻

丁程鑫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不敢了

丁程鑫不过姐姐，你不觉得那个马总很木吗？

丁程鑫我装得那么像，他居然真的信了！

丁程鑫还一本正经地教育我“抽烟有害健康”

丁程鑫明明我跟他差不多大，他倒跟个大叔一样

归晚晴看着弟弟笑得开怀，眼神柔软，但提到马嘉祺，眼底深处还是掠过一丝警惕

归晚晴他…或许是关心则乱吧

归晚晴不过晚星，这个人…姐姐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单纯，你以后尽量离他远点，知道吗？

归晚星收敛了笑容，乖巧地点头

丁程鑫嗯，我听姐姐的

丁程鑫反正我也觉得他怪怪的，不太想靠近

他嘴上应着，脑海里却不自觉地闪过马嘉祺在天台上看着他时，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类似于……痛心和难以置信的情绪

真是奇怪的人

归晚星甩甩头，将这点无关紧要的疑惑抛开，继续缠着归晚晴讨论晚上吃什么甜点去了

………………………………………………

马嘉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天台上的那一幕

归晚星抽烟的娴熟姿态，那冰冷的眼神，以及后来在归晚晴面前瞬间的“乖巧”…

马嘉祺充满了自嘲和彻底的否定

马嘉祺烟味……那种劣质烟草的味道，我绝对不会闻错

马嘉祺还有他那副样子，怎么可能是装的？马嘉祺，你真是魔怔了

马嘉祺就因为一个相似的小动作，一点似曾相识的神态，你就试图把一个抽烟、冷漠、性格迥异的人，硬生生套上阿程的影子？

马嘉祺你究竟是在寻找他，还是在寻找一个自我安慰的替身？

他想起前世丁程鑫看着他时，那双总是盛满爱意、委屈、或嗔或怒，但永远鲜活、永远带着温度的眼睛

而那个归晚星的眼睛…

大部分时候是空的，冷的，偶尔流露出的情绪，也带着一种刻意和疏离

马嘉祺苦笑着摇头，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泛起的苦涩

马嘉祺阿程，对不起…我好像，找错方向了，我不该把别人当成你的影子，这对你，对那个“归晚星”，都不公平

马嘉祺也许…也许我真的该放下了，或者，换一种方式继续在这茫茫人海里，寻找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这一刻，马嘉祺几乎已经认定，“归晚星”与丁程鑫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那基于微弱联系而生的怀疑和期待，在天台的“烟雾”和归晚晴及时的管教下，似乎走到了尽头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茫然，寻找的决心，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动摇

阿程的影子，好像离他愈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