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默，今天是我转学来茶啊二中的第一天。刚走进校门，就感觉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背上。
"看，那就是林小茶的哥哥。"\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凭什么能跟校花住一起？"\
"听说他们不是亲兄妹..."
我紧了紧书包带，假装没听见这些闲言碎语。妹妹小茶在初三（2）班，我在高二（4）班，教学楼隔着一个操场。走到楼梯口时，三个男生突然拦住了我的路。
领头的那个染了一撮黄毛，校服敞着，露出里面的名牌T恤。"新来的，懂规矩吗？"他伸手就要拍我的脸。
我侧身避开，他拍了个空。"什么规矩？"
"每周交两百块保护费，不然..."黄毛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人立刻围上来。我闻到他们身上浓重的烟味，混着劣质发胶的刺鼻气味。
"我没钱。"这是实话。老爸失踪后，家里就靠老妈开的小茶馆维持生计。
黄毛突然变了脸色："没钱？那让你妹妹陪我们吃顿饭总行吧？"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小茶在操场上的偷拍照。
我脑子"嗡"的一声。等反应过来时，黄毛已经捂着鼻子坐在地上，指缝里渗出血。另外两人愣在原地，显然没看清我怎么出的拳。
"你他妈找死！"黄毛爬起来，从裤兜里摸出把小刀。阳光照在刀刃上晃得我眯起眼，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呼啦散开。
就在这时，广播突然响了："请高二（4）班林默同学立即到教务处报到。"
黄毛啐了口血沫："算你走运。"他临走前用刀尖指了指我胸口，"放学别走。"
教务处空调开得很足，我后背的汗一下子凉透了。办公桌后面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老师，镜片后的眼睛像扫描仪似的打量我。
"林默是吧？你妹妹的班主任反映，最近总有人骚扰她。"老师推过来一张表格，"填一下家庭联系人。"
我握着笔的手有点抖。表格上"父亲"那一栏我空着没填。老爸留下的只有一本破旧的《茶经》，说是传家宝，可我翻来覆去就看见些泡茶步骤。
回教室路上经过小卖部，听见里面吵吵嚷嚷。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小茶被三个女生堵在墙角，她手里抱着的作业本撒了一地。
"装什么清高？不就是有个哥哥当靠山吗？"\
"听说她哥今天把王浩打了，真能耐啊。"\
穿超短裙的女生突然伸手扯小茶的马尾辫："让我们看看校花哭起来是什么样——"
我踹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她们。短裙女生回头时还保持着扯头发的姿势，小茶眼圈通红，看见我时嘴唇抖了抖，没出声。
"哥..."
这个字像根针扎进我心里。我走过去蹲下身，一本一本捡起散落的作业本。有个女生想溜，我头也不抬："站住。"
她们僵在原地。我站起来把作业本递给小茶，发现她手腕上有道红印子。我抓起短裙女生的手腕对比——指甲印完全吻合。
"道歉。"我声音不大，但小卖部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冰柜的嗡嗡声。
短裙女生挣了挣没挣脱，突然笑了："怎么？你要打女生啊？"她故意把胸往前挺，"来啊，往这儿打——"
我松开手，从货架上拿了瓶冰镇绿茶贴在她脖子上。她被冰得尖叫一声。
"下次再碰我妹妹，"我把绿茶放回货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冷。"
放学铃响时，天空开始飘雨。我站在教学楼门口等小茶，远远看见王浩带着七八个人堵在校门口。雨水顺着他的黄头发往下滴，手里转着那把没收起的小刀。
"哥！"小茶撑着伞跑过来，校服外套湿了一半。她看了看校门口的方向，突然把伞塞给我："我们从后门走。"
后门锁了。我们拐进一条小巷，雨水在水泥地上溅起泥点。脚步声从后面追上来，我推了小茶一把："往前跑，别回头。"
王浩的人把我们堵在死胡同里。墙边堆着的废纸箱被雨淋湿了，散发出霉味。有人抡起棍子时，我下意识把小茶护在身下。
棍子砸在我背上，闷痛顺着脊椎往上爬。我咬紧牙关没出声，却听见小茶哭了。这比挨打还难受。
"孬种！"王浩揪住我衣领，"白天不是挺能打吗？"他身上的烟味混着雨水味扑面而来。
我摸到口袋里那本《茶经》，硬皮封面硌着手心。不知怎么想起老爸说过的话："茶道如武道，讲究后发先至..."
王浩的拳头挥过来时，我侧身闪过，右手成刀劈在他肘关节。他惨叫一声，小刀"当啷"掉在地上。雨越下越大，我浑身湿透，却感觉有股热气从丹田往上涌。
"一起上！"剩下的人扑过来时，我眼前突然闪过《茶经》里那些奇怪的插图——原来根本不是泡茶姿势，是武功招式！
我抓住最先冲过来那人的手腕，顺势一拉一推，他就像陀螺似的转着圈撞在墙上。第二个家伙被我一记手刀砍在颈侧，直接跪在水坑里。
王浩看傻了。我捡起他的小刀，当着他的面把刀刃掰弯。"再找我妹麻烦，"我把废铁扔进下水道，"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胳膊。"
雨幕中，我看见小茶呆呆地站在巷子口，手里的伞早不知丢哪去了。她校服全湿了，头发贴在脸上，可眼睛亮得吓人。
"哥...你背后..."
我扭头看见墙上的积水坑，倒影里我的瞳孔居然变成了淡金色。再眨眼时又恢复正常，可能是路灯的反光。
回家路上，小茶一直攥着我袖子。快到家时她突然问："爸那本《茶经》，能给我看看吗？"
路灯下她的睫毛还挂着水珠，我突然发现妹妹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我后面要糖吃的小丫头了。这个发现让我心里某处软了一下。
"先别告诉妈。"我从内兜掏出那本湿漉漉的书。奇怪的是，纸张居然没湿透，墨迹也没晕开。
小茶翻开第一页，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哥你看！"
原先空白的地方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字，最上面一行写着："林家血脉，遇水显形。"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照在书页上，那些红字像血一样刺眼。我喉咙发紧，突然明白老爸为什么总说我们林家的茶，别人泡不出那个味儿。
\[未完待续\]小茶的手指在书页上微微发抖，月光把她的指甲照得泛青。我闻到书页间飘出一股陈年普洱的霉味，混着她头发上的雨水气息，奇怪的是这味道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哥，你的手..."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掌纹变成了淡红色，像是用朱砂描过。巷子深处传来野猫厮打的声音，远处便利店的白炽灯突然闪了闪。
回家路上经过老妈的茶馆，凌晨一点还亮着灯。隔着雾气朦胧的玻璃，我看见她正在擦桌子，腰弯得像张拉满的弓。小茶突然拽着我蹲下——王浩那伙人正坐在靠窗的卡座里，桌上摆着七八个空啤酒瓶。
"老板娘！"王浩把杯子往地上重重一磕，"你这破店用的什么茶叶？跟马尿似的！"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我后槽牙发酸。老妈赔着笑去收拾，她围裙上的茶渍在灯光下像干涸的血迹。王浩突然伸手去摸她下巴，我听见自己指关节"咔"的响了一声。
小茶死死抱住我胳膊："别冲动，他们人多..."她呼吸喷在我耳根上，又急又热。我摸到口袋里《茶经》的硬角，书脊不知何时变得滚烫。
茶馆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儿，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成一条线。王浩的跟班们突然安静如鸡。
"林老板？"老妈的声音在发抖。风衣男人摘下帽子，露出和我有七分像的脸。他目光扫过王浩那桌人，最后落在我藏身的窗外。
王浩的啤酒瓶"咣当"掉在地上。风衣男人只是轻轻敲了敲柜台："碧螺春，用虎跑泉水。"他说这话时眼睛仍盯着窗外，我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心跳声大得恐怕整条街都听得见。
小茶突然掐了我一把。顺着她视线看去，王浩那伙人正灰溜溜往外走，有个黄毛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风衣男人从袖口摸出个紫砂壶，壶嘴冒着热气，可明明没人烧水。
老妈突然哭了。她抹眼泪的动作和小茶一模一样。风衣男人——应该说我爸——终于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他指尖在柜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我口袋里《茶经》的温度突然飙升到烫皮肤的程度。
"回家说。"老爸这句话明明隔着玻璃，却像贴着我耳朵讲的一样清楚。路灯"滋啦"闪烁两下，照亮他风衣下摆——那里沾着深色痕迹，像血又像茶渍。
小茶拽着我往家跑时，我满脑子都是老爸泡茶的样子。他手腕翻转的弧度，和《茶经》里第三页那个插图分毫不差。拐角处窜出只黑猫，绿眼睛在暗处发着光，它冲我们"喵"了一声，声音居然像极了小时候老爸教我认茶时的语调。
家门虚掩着，客厅灯亮得刺眼。老爸的风衣搭在椅背上，还在滴水。小茶突然倒吸冷气——餐桌上摆着三杯茶，热气笔直地往上冒，形成诡异的直线。最奇怪的是，我们明明没听见任何人进屋的脚步声。
"雨前龙井。"老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节奏像某种密码，"你妈还有半小时打烊。"他拎着把沾满茶叶的刀走出来，刀身上粘着片青翠的嫩芽，在灯光下像翡翠一样通透。
我喉咙发紧。这把刀我认识，是爷爷留下的茶刀，本该锁在阁楼箱子里。老爸用刀尖轻轻点了点我的《茶经》，书页突然无风自动，停在画着暴雨那页——图上雨水居然是红色的。
小茶突然伸手去摸茶杯，被我一把拦住。老爸笑了，他眼角皱纹里藏着我看不懂的东西："林家血脉，遇水显形。"他说着把茶刀插进苹果，果汁顺着刀槽流进茶杯，茶水立刻变成了琥珀色。
窗外传来摩托车轰鸣，由远及近。老爸头也不抬地甩出茶刀，刀尖扎进大门木板三寸深，刀柄还在嗡嗡震颤。几乎同时，门外传来重物倒地声和骂娘声——是王浩那伙人的声音。
"现在，"老爸用抹布擦着手，指节上全是陈年老茧，"谁来告诉我..."他忽然看向小茶手腕上的红印，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谁动了我的女儿？"
阁楼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有什么重物掉在地上。我们同时抬头，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老爸皱眉的瞬间，我分明看见他瞳孔变成了和小茶一样的淡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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