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v1/助理妹×小爱豆们/非纯清水避雷/伪现背
六月的首尔,热风里裹着冰冷的雨丝。
乔知愿拖着行李箱站在弘益大学附近的十字路口,裙摆已经被雨水打湿,黏在小腿上。她左手攥着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招聘启事,右手上有个隐隐作痛新伤的口子,是前天在学校留下的。
那天首尔艺高的天台上,她的琴谱被撕碎成雪片般的纸屑。
“조선족 쓰레기(外来的垃圾)!”染着金发的女生把她的脸按在栏杆上时,远处南山塔的灯光恰好亮起。
那是继父送给弟弟周岁礼的烟花秀,她却在同一天因为“勾引社团前辈”的荒唐罪名被退学。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拖着散乱的头发回到那个所谓的家的,只记得进家后母亲已经听说了她被退学的事情,抱着襁褓中的弟弟头也不抬:
“退学就退学了吧,反正你十八了,该自己谋生了。”
乔知愿捏着书包带的手一顿——她的户口本上确实写着“2001年出生”,但那是因为生母当年为了让她早点上学改大了三岁,她实际才十五,要是在国内,连打工都没人要。
她没说话,收拾完东西拖起行李箱,攥着伪造的成年身份证走出玄关,背后传来继父用韩语打电话的声音:
“……艺高退学生而已,当女佣都没人要。”
是家里的保洁阿姨救了她。
那个总是佝偻着背的妇人见过太多她受欺负的样子,不敢明目张胆地维护,却总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往她手里塞糖果。
那晚临行前,阿姨偷偷塞给她一张纸,小声嘱咐:
“我看到你们国家的人好像在招这边的临时助理,会中韩双语的优先,大小姐去试试吧。”
知愿点点头感激地接下宣传单子,离开了那个家。
——————
“退学就退学了吧,反正你十八了,该自己谋生了。”
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连同继父昨晚醉醺醺的威胁:
“下周的宴会你必须出席,金社长点名要听你拉小提琴。”
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滑落到睫毛上。
乔知愿眨了眨眼,抬头看向面前的大楼,招聘启事上写的是隔壁那栋旧楼,时代峰峻在韩国临时租用的练习室。
“请问...”
保安室的大叔正在打瞌睡,被她细弱的声音惊醒,不耐烦地挥挥手:
“面试的后门走!三楼右转!”
走廊里回荡着嘈杂的音乐声和脚步声。乔知愿在洗手间换上了唯一一件像样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用发夹把齐肩的黑发别到耳后。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只有眼尾那颗红痣鲜艳得刺眼。她从包里翻出母亲的粉底,小心翼翼地遮盖手腕上的淤青。
“27号!”
会议室门口的长椅上坐满了打扮光鲜的年轻女孩。乔知愿攥着28号的纸条,听见里面传来流利的韩语对话。
“28号!”
推门进去的瞬间,乔知愿差点被空调的暖风呛到。长桌后面坐着两男一女,中间的眼镜男子头也不抬:“简历?”
乔知愿从文件夹里取出那份连夜修改的简历。
“乔知愿,2001年3月出生...”面试官念出声,指尖在纸面上顿了顿,“首尔艺术高中?这不是那所名校吗?”
乔知愿的指甲无声地陷入掌心:“是的,但因为家里的原因已经退学。”她提前截断了对方可能的追问。
右侧的女面试官突然倾身:“小提琴专业十级?钢琴演奏级?”她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乔知愿纤细的手指,“这小提琴水平比我们音乐指导老师还高啊。”
会议室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乔知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她知道自己的音乐履历过于耀眼,那是继父为了向商业伙伴炫耀,逼她连续九年每天练习八小时换来的“勋章”。
“为什么来应聘助理?”左侧的男面试官终于开口,“这种资质完全可以去乐团...”
“因为你们包吃包住。”乔知愿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太过直白,又轻声补充,“而且...我不追星,能更客观地工作。”
眼镜男子突然轻笑一声:“不追星?”他转向同事,“听见没,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年轻人。”
他翻到简历最后一页,突然挑眉,“哦?还拿过青少年音乐大赛金奖?”
女面试官突然凑过来看:
“我们这七个小孩里也有学过小提琴的,到时候你可以带带他。”
二十分钟后,她拿到了临时工作证——
“时代峰峻韩国台风计划实习助理,乔知愿”。
照片上的她眼神空洞,像只受惊的小鹿。
“明天早上七点,3号练习室报到培训,下周开始跟着七个中国练习生,负责翻译和日常安排。”
人事部的姐姐塞给她一叠资料,“他们刚解散准备重组,压力很大,你多担待。”
早就听说这个公司在国内抠门得出名,她这样只拿一份工资又能当翻译又能当助理还能当音乐老师用的果然被录用了。
雨还在下。
乔知愿站在便利店屋檐下,买了最便宜的三明治和创可贴,她小心地包扎好手指,然后打开资料册——
第一页是七个人的单人照:马嘉祺、丁程鑫、宋亚轩、刘耀文、张真源、严浩翔、贺峻霖。
照片上的少年们笑容灿烂,眼睛里盛着星光。
乔知愿轻轻碰了碰照片,随即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她知道自己不属于那个明亮的世界,管他呢,先混口饭吃。
一周后。
载着七个中国少年的飞机降落在首尔时,接机处恰好挂起夏风。
六月的韩国闷热潮湿,乔知愿站在一群工作人员的最边缘,后背绷得笔直。经纪人金姐在前方不耐烦地看表,嘴里嘟囔着“肯定又在机场被那些粉丝拦住了”。
乔知愿悄悄深呼吸,把滑到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这是她第一次以助理身份接机,甚至算得上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工作”。
她有些紧张,悄悄用拇指反复摩挲着无名指内侧的茧,那是学了八年小提琴留下的印记,如今却要用来给一群素不相识的少年搬行李。
远处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七个高挑的少年戴着口罩从保姆车上鱼贯而出,像一道移动的阴影墙,乔知愿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又局促地缩回来。
“这是小乔,出道战期间负责你们生活起居,她会韩语,你们有需要翻译可以带上她。”金姐潦草地介绍。
站在最前面的少年摘了口罩——是马嘉祺,他微微颔首:
“麻烦了姐姐,我是马嘉祺。”
声音礼貌得像在念台本,丁程鑫走过来,搂着马嘉祺:
“你太凶了,吓到姐姐了小马。”随后转头看向她,声音温柔了许多:
“我是丁程鑫,以后多多指教咯助理姐姐。”
她点点头回应,七个少年轮流自我介绍,乔知愿却只记得那些触碰她时小心翼翼的手指,和那些眼睛里闪过的关切。这些对她来说太过陌生,陌生到让她害怕。
丁程鑫扫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就移开视线,同样有些局促的严浩翔跟在张真源身后,两人对他摇摇头直接拖着箱子绕过了她伸出的手,站到了一边。
“我来拿吧!”乔知愿硬着头皮去接宋亚轩的背包,他却突然转身,背包带重重撞在她锁骨上。
“啊对不起姐姐!”少年慌忙道歉,眼睛弯成月牙,这是第一个正眼看她的人。
她摇头表示没事,余光瞧见跟在最后的刘耀文拉下来的行李箱突然倾斜,她赶快单手稳稳托住箱底,将近二十公斤的金属箱在她手里看起来轻飘飘的。
“哟,助理姐姐练过啊?”贺峻霖挑眉打趣,想着打破一下有些尴尬的气氛。
“在乐器行打过工,帮人抬过钢琴。”她垂眼撒谎,实际上这双手娇气,弹过首尔艺术中心的水晶钢琴。
“先把行李箱放到一楼大厅吧,现在先去拍分房物料,分了房再让工作人员帮你把行李箱拿过去。”她走在前面带路。
“好!”七个小男生齐齐应好,又恢复寂静,看来局促的不止有她,他们彼此好像也不太熟。
“拍摄棚在B区。”担心几个拖着行李箱的小男生跟不上,乔知愿引路时刻意放慢半步,她身侧的马嘉祺忽然回头:
“你多大?”
“零一年生。”她面不改色,答得干脆,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跳却漏了半拍。
实际她比宋亚轩还小两个月。
马嘉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冷峻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
“感觉...”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姐姐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呢。”
乔知愿呼吸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小马哥你说话板着脸干嘛!”刘耀文突然从后面蹦过来,一把勾住马嘉祺的肩膀,“看把助理姐姐吓的!”
他歪着头打量乔知愿,突然咧嘴一笑,“不过说真的,姐姐你看起来好小哦,像初中生一样哦,好可爱!”
宋亚轩拖着行李箱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诶!姐姐你该不会是童工吧?”
乔知愿耳尖发烫,强装镇定地加快脚步:
“B区到了,大家准备拍摄吧。”她率先推开门走进去,没注意到身后马嘉祺若有所思的目光,和刘耀文与宋亚轩交换的狡黠眼神。
刺目的灯光倾泻而出,少年们条件反射般眯起眼睛,方才的局促瞬间被摄像机捕捉。
节目组准备了几个幼稚的分房游戏——按小鳄鱼的牙,赌运气看谁先把鳄鱼嘴按关上。
乔知愿站在镜头外,看着他们迅速进入状态,最终分房结果:
四人间:马嘉祺、刘耀文、贺峻霖、严浩翔
三人间:丁程鑫、张真源、宋亚轩
前往宿舍的电梯里空间逼仄,乔知愿缩在角落,鼻尖萦绕着少年们身上混杂的沐浴露香气。出电梯时刘耀文背包上的小猪挂件突然掉在地上,她下意识蹲下去帮忙捡,手指不小心蹭到他的球鞋。
“我自己来!”少年猛地抽回脚,弯腰从她手里接过挂件,耳尖发红。
走廊灯光昏黄,她依次指认房门:
“这间是四人间,对面是三人间,你们可以进去选一下床位。”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助理姐姐住哪?”张真源突然转头问她拍摄的镜头。
制作组的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小单间:“就在你们隔壁,有事随时可以找她。”
她身侧的严浩翔小声开口:“姐姐你一个人住?”
“嗯。”她点头,没敢说自己其实很怕黑,在继父家那个没有窗户的储物间里,她曾经整夜整夜地数着秒针等天亮。
“那有事就敲门哦姐姐。”丁程鑫拎着行李箱经过笑着留下一句。
乔知愿怔在原地,直到贺峻霖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回神啦助理姐姐,刚刚摄像哥哥说你明天七点记得叫我们起床哦。”
“好。”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