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风站在玄剑派后山的练武场上,手里握着一柄青锋长剑,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汗。他刚完成师父布置的基础剑法三十六式练习,动作虽然流畅了不少,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这剑招是练熟了,可劲儿没到。”师父赵云松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抱着手臂看着他,“就像你昨天做那个机关一样,零件都对,就是差那么一口气。”
张逸风收剑入鞘,擦了把汗,笑着问:“那我得怎么才能找到那口气?”
“先别想着找气。”赵云松踱步走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你现在的问题不是剑法不够快,而是太想快了。基础不稳,练再多也是花架子。”
张逸风点头,心里却在琢磨:机械讲究结构与力的传导,剑术是不是也能用这个思路去分析?
他一边想着,一边低头看自己刚才练习时留下的脚印。那些痕迹深浅不一,说明发力方式还有问题。他突然想起现代工程学里的“应力分布”概念,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把内力的运转路径优化一下,会不会提升出招效率?
“师父,我能不能先练会儿基本功?”张逸风试探地问。
“哦?”赵云松挑眉,“终于知道沉下心来了?行,我给你三天时间,把‘流云十三步’练明白。练不好,就继续打沙袋。”
张逸风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练功房。路上遇到几个同门,有人冲他点头,也有人眼神里带着点不服气。
他知道,自己不是正式弟子的身份,在这群从小习武的人眼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喂,新来的!”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张逸风回头一看,是平时最爱找茬的刘子昂。这家伙天赋不错,但在门派里一直觉得自己被忽视,见不得别人出风头。
“听说你在掌门面前耍嘴皮子混进来的?”刘子昂笑嘻嘻地凑过来,“不会真以为你能跟我们比吧?”
张逸风笑了笑:“我来是学东西的,不是来比谁更会吹牛的。”
“哟,挺狂啊。”刘子昂眯起眼,“要不要切磋切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正统剑术。”
“我现在连基本功都没练好。”张逸风耸肩,“跟你打,岂不是浪费你的时间?”
刘子昂一愣,随即嗤笑一声:“装什么谦虚,我看你是怕了吧。”
张逸风没再搭理他,转身走进练功房,关上门,开始研究“流云十三步”。
这一练就是整整一天。他不断调整步伐节奏,尝试用呼吸配合步伐变化,甚至在地上撒了些粉末,用来观察自己的落脚点是否均匀。
晚饭时分,他走出练功房,正好撞见赵云松路过。
“怎么样?”师父问。
“有点感觉了。”张逸风揉了揉酸痛的腿,“但还不够自然。”
赵云松点点头:“你还记得你第一天练剑的样子吗?”
张逸风苦笑:“当然记得,像机器人似的,动一下卡一下。”
“现在呢?”
“至少能连贯起来了。”
“这就对了。”赵云松拍拍他的肩,“记住,慢不是坏事,快也不一定是好事。练武不是赶集,急不得。”
张逸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他几乎把自己埋进了基础训练中。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完一遍三十六式,再加练之前开始研究的步法,中午休息时翻阅玄剑派提供的武学典籍,晚上则继续打磨细节。
有次练功到深夜,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可以将齿轮传动的原理应用到剑势转换上——比如用身体重心的变化带动剑势流转,减少内力损耗。
第二天一早,他就试着调整了自己的出剑角度和脚步衔接方式,果然发现动作更加流畅,出剑速度也快了不少。
赵云松看到后,难得露出几分赞许:“嗯,有点意思了。看来你脑子里那点歪点子,还真有点用。”
张逸风咧嘴一笑:“这不是您教得好嘛。”
“少拍马屁。”赵云松瞪了他一眼,“不过……既然你这么爱琢磨,我倒是可以教你点别的。”
“别的?”张逸风眼睛一亮。
“等你把流云十三步练到第三重境界再说。”赵云松摆摆手,“别急,慢慢来。”
张逸风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实验计划。
他决定在练剑之余,尝试制作一些辅助修炼的小工具。比如利用杠杆原理设计的负重装置,或者通过弹簧结构模拟实战中的突发变招。
当然,这些想法目前还只是雏形,但他相信,只要不断尝试,总有一天能把现代知识和武学真正融合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张逸风在玄剑派的日子渐渐稳定下来。虽然偶尔还会有人对他冷嘲热讽,但更多的人开始认可他的努力和进步。
某日傍晚,他在后山练剑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琴声。那声音悠扬婉转,带着几分禅意。
他循声望去,只见逍遥谷谷主正在一处凉亭中抚琴,身边站着几名玄剑派高层人物,似乎是在商讨什么要事。
张逸风没有靠近,只是远远望着。他隐约觉得,那琴声似乎蕴含着某种韵律,竟让他体内的内力微微震颤。
他心中一动:难道这是奇门遁甲的一部分?
正想着,琴声戛然而止。逍遥谷谷主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如电,仿佛穿透了距离,直抵他心头。
那一瞬间,张逸风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仿佛整个人都被对方一眼看穿。
他下意识抱拳行礼,对方却只是轻轻点头,随后便起身离去。
张逸风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夜色渐深,他才缓缓收剑回屋。
躺在床上,他望着屋顶,喃喃自语:“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他不知道逍遥谷谷主为何会对自己投来那样的目光,也不知道那位神秘高人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秘密。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这条路,他已经走上来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白天练剑的画面,以及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明天,还得继续练。
练剑,练心,练脑子。
因为真正的强者,从来不只是靠蛮力打天下。
他翻了个身,压住枕头,轻声道:“得想办法把那个齿轮模型改一改,说不定真能做出点名堂来。”
然后,他沉沉睡去。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道黑影悄然掠过屋檐,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