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玄剑派练武场上,青石板上还泛着露水。张逸风站在校场边,手指轻轻摩挲腰间的木剑,心里却比手里握着的更沉。
“喂,逸风,你真打算用那玩意儿过考核?”旁边一个同门探头看了一眼他别在腰间的小巧机关盒,满脸狐疑。
“什么叫那玩意儿?这叫战术辅助装置。”张逸风嘴角一勾,“你要是不信,等会儿可以亲自体验一下。”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那些齿轮弹簧给夹了手指。”那人缩回脑袋,嘀咕道,“不过说真的,你这脑子也太能折腾了。”
张逸风没搭理他,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比试台。台上正进行着一场剑术对决,两人身影交错,剑光如银蛇乱舞,引得周围一片喝彩声。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上场了。
第一轮考核是基础剑术比拼,由两位弟子对战,裁判根据招式、节奏、应变等方面打分。
张逸风抽签抽到了一个中等偏上的位置,不算最轻松,也不算最难。对手是个瘦高个,据说剑法凌厉,擅长突袭。
“逸风,小心他的快攻。”师父临上场前特意叮嘱了一句,“别让他起势。”
张逸风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比赛一开始,那瘦子果然不讲武德,直接冲了过来,剑锋直取胸口。张逸风脚下轻移,侧身避开,同时右手一抖,腰间的机关盒弹出一根细绳,缠住了对方手腕。
“啥玩意儿!”瘦子一愣,动作顿时慢了下来。
张逸风趁机出手,一记“破云式”斩下,逼得对方连连后退。几招之后,裁判喊停,张逸风胜出。
围观人群中一阵低语。
“这是什么招式?怎么还有绳子?”
“看着像是机关,玄剑派什么时候允许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张逸风没有解释,只是默默收起机关盒,继续等待下一轮。
第二轮是实战应用,模拟战场环境,需要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一系列任务:击倒傀儡、破解陷阱、营救“伤员”。
张逸风站在入口处,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入场地。
里面布满了活动木人,有的手持竹剑,有的装有机关手臂。张逸风一边闪避攻击,一边快速判断路线。
他很快发现,这些木人的行动是有规律的,类似于某种机械传动结构。
“看来是有人刻意设计过的。”他心中一笑,立刻掏出一枚小铁钉,在地上划了几道线。
果然,只要避开某些节点,就能绕开大部分攻击。
走到一半,他遇到了一个“伤员”,其实是个人形草靶,但按规则必须将其背出场地才算完成任务。
“背着走太慢了。”张逸风低头看了看,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滑轮组,挂在旁边的树干上,用藤条将草靶绑好,轻轻一拉,就滑到了出口。
全场哗然。
“这也行?”
“他是来考试的还是来做工坊演示的?”
裁判席上,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这……算是合理利用工具吧?”一位年轻考官忍不住开口。
“合理?玄剑派讲的是剑术修为,不是机关术。”另一位老者皱眉,“这样下去,岂不人人都要带着一堆零件进考场?”
“但不可否认,他在实战中展现出了极高的效率和应变能力。”先前那位年轻考官反驳道,“而且他全程没有违反任何规则。”
这时,主考官站起身来,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眼神锐利如剑。
他看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确实没有违规,成绩有效。”
张逸风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松。
最后一轮是综合评分与答辩环节。
张逸风站在评判区中央,面对几位考官。
“张逸风。”主考官缓缓开口,“你在考核中使用了大量机关道具,这是否偏离了玄剑派以剑为本的宗旨?”
张逸风不卑不亢地拱手:“回前辈,我认为武学并非固守传统,而是不断进步。机关之术虽非剑,却可助剑。正如弓箭助射,马匹助行,工具只是手段,目的始终是提升自身实力。”
“哦?”主考官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那你具体说说,你的机关是如何辅助剑术的?”
张逸风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展开讲解机关辅助剑术的原理,还操作机关盒简单展示了机关的使用。
几位考官看得入神,连那位原本反对的老者都微微点头。
“不错。”主考官抚须笑道,“年轻人有想法,也有执行力。很好。”
考核结束,结果公布。
张逸风位列前十,获得“潜力之星”称号,并得到掌门亲自召见的机会。
消息传到掌门书房时,他正在批阅文书。
“哦?就是那个用了机关过考核的新人?”掌门抬眼问道。
“是的,他还写了一份关于‘机关与武学结合’的研究报告。”汇报的执事递上一份卷轴。
掌门接过,细细阅读,眉头越看越舒展。
最后,他在卷尾批注一行字:
“此子才思敏捷,见解独到,可召见详谈。”
执事恭敬地接过卷轴,准备去通知张逸风。
而此刻,张逸风正坐在玄剑派后山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远处的云海出神。
“你觉得,值得吗?”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回应某个遥远的问题。
山风拂过,吹起他衣角,却没能吹散他眼底那一丝思索。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在想啥呢?”
张逸风回头一看,是师父。
“我在想,”他笑了笑,“如果把机关术真正融入武学,会不会开辟出一条全新的路。”
师父在他身边坐下,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知道当年逍遥谷谷主为什么愿意教我们奇门遁甲吗?”
张逸风摇头。
“因为他相信,真正的武学,不只是内力和剑法,更是智慧与创造力的结合。”师父望向远方,“你现在走的路,或许正是未来的方向。”
张逸风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那我就更要走下去了。”
师父拍拍他肩膀,起身离去。
张逸风独自坐着,直到夕阳西沉,天边染上一抹金红。
他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转身朝掌门书房走去。
前方,门开着,烛火摇曳。
他知道,那扇门后,等着他的不只是一个机会,而是一段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