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爱丽丝身后的一个护卫似乎觉得这是个表现的机会，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需要我们去……”

“闭嘴！”爱丽丝立刻低声呵斥住他，“躲好！别出声！”

她突然不想就这么出去了。出去干嘛呢？像上次宴会那样，摆出皇后的架子训斥她？还是像命令猎人那样，说些不着边际的批评？

她看着那个努力和木柴奋斗的纤细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女孩是真的离开了城堡的庇护，独自在这森林里生活。而她这个“恶毒后妈”，正躲在树后面想着怎么给她使绊子。

一种微妙的、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说不清是烦躁，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警告：检测到宿主产生非恶毒倾向情绪波动。请宿主谨记任务。】系统的警告音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爱丽丝猛地回神。对啊！她是来搞破坏的！不是来爱心泛滥的！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驱动马匹，摆足架势走出去——

“咔嚓”一声脆响！

白雪公主终于成功劈开了那根木柴，但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或者斧头拔出来时失去了平衡，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爱丽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下意识地策马冲过去。

但白雪公主及时伸手扶住了旁边堆放的柴火堆，稳住了身形。只是看起来有些惊魂未定，胸口微微起伏着。

爱丽丝刚刚绷紧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悄悄松了口气。她发现自己手心居然有点冒汗。

就在这时，白雪公主似乎若有所觉，猛地转过头，朝着爱丽丝藏身的这片树林望了过来！

她的目光清澈，带着一丝警惕，直直地穿透林木的间隙。

爱丽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拉缰绳，驱使马匹往后缩了缩，完全躲进更深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她听到白雪公主清脆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是谁在那里？”

爱丽丝猛地一拉缰绳，整个人几乎伏在马背上，心脏砰砰直跳，紧紧盯着林间隙地那边的白雪公主。

“是谁在那里？”

那清脆的、带着警惕的询问声，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爱丽丝的心绪泛起一阵慌乱的涟漪。她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了。这要是被当场逮住，她该怎么解释？尊贵的皇后陛下迷路了顺便偷看你劈柴？这比直接搞破坏还丢人！

幸好，白雪公主似乎并不能确定树林里是否真的有人。她张望了一会儿，那双清澈的蓝眼睛里带着些许困惑，但最终还是没有走过来查看。她转过身，拍了拍裙子上的木屑，抱起那几块好不容易劈开的木柴，走进了小木屋，“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爱丽丝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她感觉后背有点冒汗，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刚才躲藏时热的。

“陛下？”身后的护卫小声询问，“我们……”

“回去！”爱丽丝立刻下令，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立刻回城堡！”

她调转马头，这次不再试图自己认路，而是让识途的护卫在前面带路，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这片森林。一路上，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白雪公主吃力劈柴的背影，一会儿是她警惕回望的眼神，一会儿又是系统那冰冷的警告。

等回到城堡，沐浴更衣，重新穿上那身象征身份与距离的华丽裙装（一件深紫色绣银线鸢尾花的长裙），坐在温暖的书房里，爱丽丝才渐渐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心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系统的惩罚（虽然只是头发干枯）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王子还在城堡里，威胁依然存在。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维持恶毒人设，必须拆CP！

可是，亲自跑去森林监视太冒险了，而且好像也没什么实质作用。派猎人去骂人已经证明是昏招。那还能怎么办？

爱丽丝的目光再次落到那面华丽的魔镜上。镜子里此刻映出她自己蹙眉思索的脸。

“不能靠近……那就远程投喂？”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带着点恶作剧的狡黠，“不对，是远程‘制裁’！”

她猛地一拍手，眼睛亮了起来：“对啊！我可以给她送吃的！送好多好多好吃的！高糖分的！高热量的！奶油！巧克力！甜到发腻的蛋糕！让她天天吃，顿顿吃，吃到……吃到身材走样，吃到脸上冒痘！这样等王子哪天真的遇到她，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可能还不太清爽的公主，说不定那点刚萌芽的好感就立刻熄灭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简直天才！既符合她“恶毒皇后”的人设——看，我多大度，还给逃走的公主送美食呢！又能从根本上“破坏”公主吸引王子的资本！最重要的是，安全！不用她亲自出面！

“系统！给我订……不是，给我准备一份超高热量的美食清单！”爱丽丝兴奋地对系统说。

【建议宿主谨慎。此方法见效缓慢，且存在不确定性。】系统泼来冷水。

“慢工出细活嘛！”爱丽丝不以为意，“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而且这多符合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