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把最后一个抱枕扔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终于有了生活气息的新家，嘴角不自觉上扬。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地板上，照亮了墙上那幅冰岛极光下的合影。他伸手调整相框角度时，门铃突然响起。
"来了来了！"他小跑着去开门，迎面撞上张极夸张的笑脸和三大袋零食。
"暖房礼物！"张极把袋子塞进他怀里，探头往屋里张望，"你家苏老师呢？该不会还在布置'爱的小窝'吧？"
朱志鑫耳尖发烫："他去取蛋糕了。"话音刚落，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苏新皓拎着蛋糕盒走出来，身后跟着抱着饮料箱的左航。
"说曹操曹操到。"张极吹了个口哨，伸手去接蛋糕盒，"让我看看是什么口味——哇靠，巧克力熔岩！朱志鑫你管管他，明知道我在减肥！"
苏新皓灵活地避开张极的魔爪，把蛋糕举高："这是给阿志庆功用的，你碰都别想碰。"他朝朱志鑫眨眨眼，"音乐节组委会刚发邮件确认了演出名单。"
"真的？"朱志鑫眼睛瞬间亮起来，扑上去就要抢手机看，"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新皓顺势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语："想给你双喜临门的惊喜。"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朱志鑫顿时从耳根红到锁骨，惹得张极在一旁大呼没眼看。
左航默默放下饮料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我和张极凑份子买的，暖房礼物。"
盒子里是一对水晶杯，杯底镶嵌着极光图案。朱志鑫拿起一只对着光线转动，蓝色的光斑在墙上跳跃，像极了他们在冰岛看到的夜空。
"谢谢。"苏新皓接过另一只杯子，手指不经意擦过朱志鑫的手背，"正好配我买的起泡酒。"
四人打打闹闹地布置餐桌时，朱志鑫的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屏幕上显示"李总"两个字让他心头一跳——经纪人在休息日联系准没好事。
"开免提。"苏新皓凑过来，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朱志鑫的衣角。
视频接通后，李总的表情罕见地带着几分兴奋："新皓，好莱坞那个试镜有结果了！《午夜特快》男二号，下周三直接进组！"
空气瞬间凝固。朱志鑫感到苏新皓的手指僵住了，他自己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国际音乐节正好在下周四。
"拍摄周期多久？"苏新皓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三个月起步，沃克导演的戏你知道的，精益求精。"李总顿了顿，似乎才意识到问题，"啊对了，音乐节那边......"
朱志鑫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去下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朱志鑫用冷水狠狠拍打脸颊。三个月，九十多天，隔着十五个小时的时差。他早知道苏新皓的才华不该被局限在国内，但当分离真的来临，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几乎要冲破喉咙。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阿志。"苏新皓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闷闷的，"开门好吗？"
朱志鑫深吸一口气拉开门，立刻被拥入一个带着淡淡薄荷香的怀抱。苏新皓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又快又重。
"对不起。"朱志鑫闷声说，"我应该为你高兴的。"
苏新皓捧起他的脸，拇指擦过他微湿的眼角："傻瓜，我们可以视频，可以发语音，可以——"
"可以什么？"张极的大嗓门从客厅传来，"隔着太平洋演牛郎织女吗？"
左航的呵斥声和抱枕砸中肉体的闷响紧随其后。朱志鑫噗嗤笑出来，眼泪却掉得更凶了。苏新皓吻去他脸颊上的泪珠，轻声说："我每天都会给你发早安晚安。"
当晚送走朋友后，朱志鑫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夜空中的星星比平时更亮些，像撒了一把碎钻。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新皓端着两杯热牛奶在他身边坐下。
"我查过了，洛杉矶和音乐节举办地有直飞航班。"苏新皓把牛奶塞进他手里，"如果拍摄进度允许，我可以——"
"别。"朱志鑫打断他，"第一次国际制作，你要给导演留好印象。"他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我会把演出视频录给你看。"
苏新皓沉默地喝了一口牛奶，喉结上下滚动。朱志鑫熟悉这个表情——他在强忍情绪。果然，下一秒他就被拉进一个近乎窒息的拥抱。
"我会想你的。"苏新皓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每天每分每秒。"
朱志鑫把脸埋在他肩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爱人的气息。洗衣液的清香，淡淡的须后水，还有独一无二的、苏新皓的味道。他要记住这个味道，直到三个月后再次相见。
接下来的几天像被按了快进键。朱志鑫帮苏新皓整理行李时，偷偷往每个箱子角落塞小纸条。有的画着笑脸，有的写着"记得吃饭"，还有一张是他红着脸写的"我等你回来"，藏在西装内袋的暗格里。
出发前夜，朱志鑫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赤脚走出卧室，发现书房亮着昏黄的灯光。苏新皓背对着门坐在桌前，肩膀微微颤抖。
朱志鑫的心猛地揪紧了。他轻轻走过去，看到苏新皓手中拿着他们第一次双人舞台的合照，另一只手正在往一个小木盒里塞什么东西。
"苏老师？"
苏新皓明显被吓了一跳，匆忙合上木盒转身，眼眶还红着："吵醒你了？"
朱志鑫摇摇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这是什么？"
"本来打算明天早上给你的。"苏新皓拉他坐在自己腿上，打开那个雕花木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铜制音乐盒，盖子内侧刻着"S&Z 4ever"。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朱志鑫抚摸着那些凹凸的刻痕，声音发颤。
苏新皓转动发条，熟悉的旋律立刻流淌而出——是他们第一次合唱的《星光》。当时朱志鑫紧张得跑调，苏新皓即兴降了半个调配合他，从此开启了他们的故事。
"定制的齿轮和音筒，花了一个月。"苏新皓把音乐盒放在他手心，"想我的时候就打开它。"
朱志鑫再也忍不住，转身跨坐在苏新皓腿上，用力吻住他的嘴唇。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和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直到音乐盒的发条走完，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机场送别时，朱志鑫戴着口罩墨镜全副武装，却还是在苏新皓过安检时哭到发抖。苏新皓一步三回头，最后竟然不顾经纪人阻拦跑了回来，隔着围栏捧住他的脸。
"看着我。"苏新皓的拇指按在他唇上，"三个月后，我会在这里。"他指向接机口，"你要第一个看到我。"
朱志鑫用力点头，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苏新皓最后吻了吻他的额头，转身走向安检口，再也没有回头——朱志鑫知道，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走不了了。
回家的出租车上，朱志鑫抱着苏新皓落下的外套发呆。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忍不住问："小姑娘失恋了？"
"不是。"朱志鑫把脸埋进带着苏新皓气息的外套里，闷声说，"我们在热恋期。"
空荡荡的公寓比想象中更冷清。朱志鑫机械地整理着苏新皓留下的痕迹——茶几上看到一半的剧本，浴室里并排放着的牙刷，冰箱上写着"记得喝牛奶"的便利贴。最后他蜷缩在沙发上，打开音乐盒一遍遍听着那首《星光》，直到夜幕降临。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苏新皓的消息弹出：【落地了，洛杉矶在下雨。想你】
紧接着是一张照片——苏新皓在机场卫生间里红着眼眶的自拍，脖子上还戴着他们的情侣项链。朱志鑫又哭又笑地回复：【音乐盒在我枕头上，它替你占着位置】
发完消息，他打开相机对着空荡荡的床拍了张照片，特意把音乐盒放在苏新皓的枕头上。发送前又觉得太凄凉，删掉重拍，这次把苏新皓的枕头摆成了拥抱自己枕头的形状。
苏新皓秒回：【等我回来验证这个姿势的可行性】
朱志鑫笑出声，眼泪却砸在手机屏幕上。窗外，一架飞机划过夜空，带着他的爱人飞向大洋彼岸。他打开音乐盒，轻轻跟着旋律哼唱，仿佛这样就能缩短一万公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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