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周雅雯坐在公寓地板上，面前摊开着一本她以为永远不会再碰的笔记本——父亲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褪色的钢笔字迹记录着一个与她认知完全不同的故事。
"雅雯，如果你看到这本笔记，说明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了..."第一页这样写道。
她的指尖颤抖着翻过一页又一页，那些文字像刀子般剖开她的心脏。父亲根本不是自愿挪用公款，而是替当时的上司——金理事顶罪。作为交换，金理事承诺照顾她们母女，却在父亲入狱后立刻翻脸。
"2009年3月15日：金在勋威胁如果我说出真相，就会伤害雅雯和她妈妈。我别无选择..."
周雅雯的视线模糊了，她抹去眼泪继续往下读，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
"2012年11月3日：听说金在勋又害了一个女孩，这次是YG的练习生，好像叫李秀妍。那孩子自杀了，而他却逍遥法外。老天为什么不开眼？"
李秀妍？权志龙的前女友？
周雅雯猛地坐直身体，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迅速翻出手机搜索"权志龙 李秀妍"，零星报道中提到那女孩自杀时年仅19岁，疑似因潜规则压力过大。而当时负责YG艺人造型合作的，正是金理事名下的公司。
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金理事不仅是毁掉她父亲的仇人，也是导致权志龙前女友自杀的凶手。这个发现太过沉重，周雅雯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抓起外套和笔记本冲出门去，甚至忘了带手机。
首尔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周雅雯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停在一座废弃的小教堂前。铁门半开着，她鬼使神差地走进去，在长椅上坐下。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投射进来，在地上投下血红色的光影。
笔记本从她手中滑落，摊开在写着李秀妍名字的那一页。周雅雯从包里摸出父亲留下的钢笔——那是他入狱前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她盯着自己的手腕，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如果她用这支笔划开血管，让鲜血洗净父亲的罪孽，是否能终结这场轮回的悲剧？
"爸爸...我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钢笔尖已经抵在手腕上。
"雅雯！"
教堂大门被猛地推开，权志龙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他的目光落在周雅雯手中的钢笔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要！"他几乎是扑过来，夺下钢笔时笔尖已经在周雅雯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疯了吗？"权志龙声音颤抖，用袖子按住她渗血的手腕，"李成浩发现你失踪后调了监控，我看到你往这边走...天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周雅雯木然地指向地上的笔记本："你看...你看看这个..."
权志龙捡起笔记本，借着月光阅读那几页关键内容。随着阅读深入，他的手指开始发抖，最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金在勋...是害死秀妍的人？"他的声音陌生得可怕。
周雅雯从未见过这样的权志龙——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下颌线条紧绷如刀锋。他猛地转身一拳砸在教堂长椅上，木屑飞溅。
"十年了...我查了十年..."权志龙的声音支离破碎，"原来凶手一直就在眼前..."
他卷起左臂袖子，露出一个周雅雯从未见过的纹身——"JY 0912"——李秀妍的名字缩写和死亡日期。纹身下方是几道已经淡化的疤痕。
"我纹了这个后，公司逼我遮起来。"权志龙苦笑，"他们说会影响形象...就像他们逼我否认和秀妍的关系一样。"
周雅雯轻轻触碰那些疤痕："这些也是..."
"不是自杀。"权志龙摇头，"是惩罚...惩罚自己没能保护她。"
月光下，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相对无言。周雅雯突然明白，为什么权志龙会对她的遭遇如此感同身受——他们被同一个恶魔伤害，背负着相似的痛苦。
"我要杀了他。"权志龙突然说，声音平静得可怕，"用最痛苦的方式。"
周雅雯心头一颤，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发现自己竟能理解这种疯狂。如果是一小时前的她，或许会说出同样的话。但此刻，看着权志龙眼中的仇恨，她突然清醒了。
"不。"她抓住他的手，"那会毁了你。我父亲已经为他顶罪一次，我不能看着你为他再毁掉自己。"
权志龙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那怎么办？就这样放过他？"
"法律。"周雅雯指向笔记本，"这里有证据，我们可以——"
"法律？"权志龙冷笑，"你知道他有多少人脉吗？多少法官和检察官收过他的好处？"
周雅雯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你查了十年，是什么意思？"
权志龙深吸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秀妍死后，我一直怀疑不是单纯的自杀。她前一天还跟我说要给我惊喜...但警方草草结案，公司压下了所有调查。"他的手指紧握成拳，"这些年来，我私下雇人收集信息，只知道她死前见过一个高层，但始终查不出是谁..."
"直到现在。"周雅雯轻声说。
"直到现在。"权志龙重复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雅雯，我需要这本笔记。"
周雅雯毫不犹豫地递给他："拿去吧。但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权志龙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轻轻抚摸她手腕上的伤痕："疼吗？"
"比不上心里的疼。"周雅雯苦笑，"知道父亲是替人顶罪...知道我们这些年的苦本来可以避免..."
权志龙突然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他的心跳急促而有力，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温度。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也不会再做懦夫。这次，我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教堂外，雨势渐小，东方泛起鱼肚白。周雅雯靠在权志龙肩上，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此刻，至少她不再孤独。
回到公寓已是清晨。权志龙坚持留下照顾周雅雯，亲自为她手腕上的伤口消毒包扎。两人刚准备休息，李成浩突然打来紧急电话。
"志龙，出事了！"经纪人的声音异常紧张，"原定下个月的东京国际音乐节刚刚通知取消你的压轴演出！理由是'近期舆论风险'！"
权志龙皱眉："谁决定的？"
"组委会说是赞助商要求...等等，"李成浩似乎在查看什么，"主要赞助商名单里有金在勋的新公司！"
权志龙和周雅雯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显然是金理事的反击。
"还有更糟的，"李成浩继续说，"媒体突然开始报道周设计师可能接受米兰的工作邀约，说你俩要分手了。"
"什么？"权志龙看向周雅雯，"米兰的工作？"
周雅雯同样困惑："我确实收到过邀请，但已经拒绝了..."
电话那头，李成浩叹了口气："志龙，这明显是有预谋的。他们想孤立你们，逐个击破。"
挂断电话后，权志龙陷入沉思。周雅雯轻轻握住他的手："现在怎么办？"
"首先，"权志龙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我们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其次..."他停顿了一下，"你考虑过那个米兰的工作吗？"
周雅雯一怔："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吧？"
"恰恰相反。"权志龙出乎意料地说，"也许离开一段时间对你最安全。"
周雅雯猛地站起来："你要赶我走？"
"我要保护你！"权志龙也站起身，"金在勋不是普通对手，他已经开始针对你了。音乐节取消只是开始，接下来——"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周雅雯打断他，"你以为把我送到米兰就安全了？那谁来保护你？"
权志龙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应。
"听着，"周雅雯深吸一口气，"昨晚之前，我可能会选择逃跑。但现在我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我不会再逃了。"她直视权志龙的眼睛，"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权志龙长久地凝视着她，眼中的冰冷渐渐融化。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你确定吗？这条路会很难走。"
周雅雯覆上他的手："比一个人走容易些。"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林曦。接听后，好友激动的声音传来："雅雯！我刚黑进朴秀贤的邮箱，发现她和徐允珠的往来邮件！她们计划明天开记者会指控你抄袭和勾引权志龙！最劲爆的是——"林曦压低声音，"邮件里提到了金理事和李秀妍的名字！"
周雅雯和权志龙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意识到：决战时刻到了。
"林曦，"周雅雯迅速做出决定，"能把那些邮件转发给我吗？全部。"
挂断电话，她转向权志龙："看来我们没时间犹豫了。"
权志龙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微笑："那就战吧。"
窗外，朝阳终于冲破云层，将第一缕金色阳光洒进房间。在这血色黎明中，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做出了共同的选择——不再逃避，不再躲藏，直面那个毁了他们生活的恶魔。
无论代价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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