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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业火

魈穿越鬼灭之旅

璃月的夕阳温暖得令人心碎。同伴的笑语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魈冰封已久的心湖,漾开圈圈带着酸楚的涟漪。他捧着那条尚有余温的烤鱼,指尖感受着粗糙的纹理,青竹口枷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却也成了他沉溺这幻梦的最后一道遮羞布。

撕碎它吗?

回到那个充斥着鬼气、聒噪的赤鹏和无尽杀戮的世界?

不……就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魈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意识在这虚假的温暖中沉沦。他知道这是梦。他太熟悉梦了。在梦之魔神掌中为奴的漫长岁月里,他被迫吞噬过无数“美梦”——那些被精心编织、用来麻痹猎物意志的甜蜜毒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分辨梦境,如何从内部将其撕裂。

但这一次,他不想。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被应达的笑声、浮舍的拍肩、伐难温柔的水流、弥怒无奈却纵容的眼神……被这些早已逝去的、失而复得的“家人”的温度,一寸寸地软化、松弛,直至崩断。

他选择了放弃抵抗。心甘情愿地成为了这甜美囚笼中的囚徒。

然而,现实并未完全远去。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一些破碎的、令人不快的噪音顽强地渗透进来。

“喂!小木头!醒醒!别睡了!再睡下去要被做成烤乳猪了!”

“魈先生!魈先生!快醒过来啊!”

“妈的,睡得跟死猪一样……踹都踹不醒?”

是赤鹏那聒噪的、带着急躁和一丝不易察觉担忧的声音,还有炭治郎焦急的呼唤,夹杂着某种沉闷的撞击声(似乎是赤鹏在用脚踹装着祢豆子的木箱?或者……别的什么?)。

这些噪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搅乱了魈沉溺的梦境。荻花洲的夕阳似乎晃动了一下,同伴们的笑语也出现了细微的失真。

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别吵……让我……安静地待一会儿……

他试图将这些噪音屏蔽,更深地缩回璃月的幻梦里。

就在魈的意识即将再次沉沦之际,梦境突然发生了剧变!

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力量粗暴地侵入了这片属于他的净土!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污染了一切。

温暖橘红的夕阳骤然熄灭,天空被染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病态的紫红色。清冽的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腐烂沼泽的恶臭。

“魈……”一个扭曲、怨毒的声音响起。

魈猛地抬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鲜活明亮的夜叉同伴!

应达!她身上那件火鼠裘被撕裂,露出下面焦黑碳化的皮肤,曾经跳跃着火焰光芒的红发被烧得卷曲枯槁,脸上爬满狰狞的灼烧伤痕,那双热情洋溢的眼眸只剩下空洞和燃烧的痛苦业火!她伸出焦黑扭曲的手指,指向魈,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都是……因为你……没能……护住我……”

“魈……”弥怒的声音变得嘶哑阴冷。他那身华美的衣袍变得破烂污秽,沾满了黑紫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粘稠污血。儒雅的面容扭曲变形,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蛆虫在蠕动,他手中的书简化作了腐烂的枯骨。“业障……好痛苦……为什么不……替我们分担……”

浮舍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原本雄壮的雷光变得紊乱而狂暴,如同失控的电网缠绕着他。他的四条手臂有两条约断裂,露出森森白骨,另外两条则布满了深可见骨的裂痕,流淌着污浊的黑血。他熔金般的眼眸黯淡无光,只剩下疯狂的痛苦和怨怼:“厮杀……永无止境……为何……只有你……还活着……”

伐难的身影最为凄惨。她温柔的水流变成了污浊腥臭的黑水,缠绕着她残破的身躯。她半边身体仿佛被巨力撕碎,露出模糊的血肉和断裂的骨骼,仅存的蓝发也失去了光泽,如同枯萎的水草。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和控诉:“好冷……水……好冷……魈……救救我……”

四个夜叉,以他们陨落时最惨烈、最痛苦、最不堪的模样,带着无边的怨恨和业障的诅咒,将魈团团围住!他们不再是温暖的家人,而是从地狱深渊爬回来索命的怨灵!那扭曲的形体、怨毒的眼神、痛苦的哀嚎,构成了一副亵渎至极的地狱绘卷!

“不……不是这样的……”魈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可以接受自己在业障中挣扎,可以接受永恒的孤独,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这个卑劣的恶鬼——如此亵渎他的同伴!如此扭曲他们存在的意义!如此玷污他们为守护璃月所付出的一切牺牲!

“你……该死!”魈猛地抬头,金色的眼眸中,那沉溺的疲惫和眷恋被彻底焚尽!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爆发!这怒火并非源于自身被伤害,而是源于至亲至敬之人的精神被如此肮脏地践踏!

几乎同时,整个梦境空间开始剧烈崩塌!荻花洲的芦苇化为灰烬,清澈的湖水沸腾翻滚着污秽的黑泡,望舒客栈轰然倒塌,远处的层岩巨脉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变形!脚下坚实的大地开裂,露出深不见底的、翻涌着紫黑色噩梦能量的深渊!

璃月,他心中最后的净土,正在被这恶鬼的血鬼术彻底污染、毁灭!

“亵渎者……当诛!!!”

一声无声的咆哮在魈的灵魂深处炸响!那并非通过喉咙发出,而是源自他夜叉本源力量的、震荡整个梦境空间的怒吼!

“咔嚓——!”

覆盖在唇上的青竹口枷,承受不住这源自灵魂的业火与愤怒,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现实,无限列车,头等车厢。

赤鹏脸上那惯有的轻佻笑容早已消失不见,青碧色的竖瞳里满是暴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他正试图用包裹着灼热力量的手掌拍击魈的脸颊(刻意避开了口枷):“醒醒!妈的!平时打老子不是挺利索的吗?现在装什么死!”

炭治郎已经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对祢豆子的执念挣脱了梦境束缚,正焦急地试图唤醒善逸和伊之助。他看到赤鹏粗暴的动作,刚想出声阻止——

“轰——!”

一股冰冷狂暴到极点的气息,猛地从阴影角落里的魈身上爆发开来!

那气息并非实质的冲击波,却让车厢内所有人——包括刚刚清醒的炭治郎、暴躁的赤鹏、甚至远处仍在沉睡的炼狱杏寿郎(身体本能地绷紧)——都感到灵魂一阵刺骨的冰寒!仿佛有无数充满怨念的嘶吼在耳边炸响,又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的修罗场!

赤鹏拍向魈脸颊的手掌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带着锋利切割感的力量弹开!他闷哼一声,掌心竟然被划开了几道细小的血口!

紧接着,魈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不再是深潭般的平静,也不是沉溺的迷茫,而是燃烧着焚尽一切业火的、纯粹到令人灵魂战栗的——杀意!金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青黑色的怨灵虚影在疯狂咆哮!

覆盖在他脸上的青竹口枷,此刻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一股肉眼可见的、混杂着青绿色风元素与不祥黑紫色业障能量的气流,如同失控的旋风般萦绕在他周身,将他的青发吹得狂舞!

“魈……先生?”炭治郎被这恐怖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声音带着惊惧。

赤鹏看着魈那双燃烧着业火与杀意的金瞳,以及那布满裂痕的口枷,眼睛猛地一缩。他没有再试图靠近,反而迅速后退了半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忌惮。他知道,此刻的魈,是真正被触动了逆鳞的“金鹏夜叉”,是连他都不得不暂避锋芒的、失控边缘的凶神!

魈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他那燃烧着业火的金瞳穿透了车厢的墙壁,穿透了现实与梦境的阻隔,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那股弥漫在整个列车中、散发着香甜噩梦气息的源头——下弦之壹·魇梦的本体!

亵渎者……找到了!

魈的身影,在炭治郎和赤鹏的注视下,如同融入风中般瞬间消失!只留下原地一个因力量爆发而微微塌陷的凹痕,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令人心悸的业障与杀气的余韵。

赤鹏看着魈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那几道正在快速愈合的血痕,咧了咧嘴,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后怕,有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疯狂兴味。

“啧……玩脱了吧,下弦的小虫子?”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冰冷,“惹谁不好,偏偏去惹一个……连自己都敢烧的疯子。”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投向车厢深处翻涌的噩梦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不过……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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