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着为了什么 人终其一生都为了未来的一丝一毫哪怕微笑的可笑的美好而承受着痛苦 并妄想以苦楚换取同等幸福
我在承受什么样的情感寄托和责任 我的故事 从来只有我在反复解读 我想从中看出我的结局 只是故事的走向并不尽人意
我应该怀着怎样的感恩之心 我应该拥有怎样的胸怀 我应该成为谁 我应该憧憬什么 我清楚我脆弱 我不能保证我能受住一切的必然的苦难 我不相信自己 更不愿让自己受苦 我尽力去做好自己 因为人们都告诉我要做好自己 但我是谁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说到底 对错有分别吗 我无论成为怎样的人都是我自己 人们都希望我能在没有人引路的情况下自己摸索出最正确的道路 于是当发现我做不到 人们随即为我悲嚎
我不是立场坚定的人 我遇事不决 我行事拖泥带水 我思维迟钝 行止受限 我好像没有做好任何一件事 从始至终 我的思想都只是架空而任人摆弄的生长
我一定有还不完的罪恶 我做了那么多错误的决定 是的 人总以为自己未到达的那条路上开满鲜花 我几乎每一刻都在悔过 我确看到那条路了 这两条路 一条开满鲜花 一条荆棘满布 我试探着走去 于是被叶片划伤
我受到很多蛊惑的声音 它们不断在我耳边低语 争吵纠纷不止
你早该停下 回头看看你都走了什么路这些是你想要的吗 这就是你毕生所求吗 你走过的什么都不是罢了 真正难的在前方 你尽管细细的吮吸现在的空气 这就是你的未来 腥臭 黑暗 潮湿 鲜活 辽阔 肮脏 腐烂 狭小 洁净 你的未来还在前方呢 你仍要往前走很久
你常感到脊背发凉吧 你常在梦中惊醒吧 你常头晕目眩 头晕眼花 浑浑噩噩 像睡在热风不断无法呼吸的一摊棉花里 被棉花的丝絮硌得生疼 窒息的昏沉不断沉重的敲着头骨 如同没有支撑似的不断的下坠感 失重感 无力感 口干舌燥 说不出任何字来
你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从棉花中挣脱出来 重见天日不再溺水似的贪婪的呼吸吗 畅快的只是不再吸入热湿的令人作呕的空气就弥足珍贵的呼吸吗
你是烂泥 你不是野草 你更不是鲜花 你是阴冷的贵人 你能做到什么 你能说出什么 你仍什么都说不出 你生来就是哑巴啊 是贱命的哑牛 在青蛙跳过的池塘饮一口水 你还活着
弹奏吧 惊起水的波澜 你的呼吸吹过春风吹过的所有 你是春吗 当然不是 你只是活着 一味的不断的呼吸
没来由的恐惧 对什么事都束手无策 因为你有罪 你的懦弱 卑微 无能 这段时间你变了多少 你骗了多少人撒了多少慌欠了多少债 都是罪
你是桥 桥上是花 我踩着花过桥 花就死了一朵又一朵 桥头站着一只羽翼丰满色彩斑斓的鹦鹉 螺纹圈斑的眼睛盯着我 它叫了 它叫我未来 说罢它尖笑 我与过往勾结 粘连 原来鲜花早已开了我满身
我死了 你是我 我是桥 你是鹦鹉 鹦鹉是桥 桥上开满鲜花 哪有什么鹦鹉 桥头是我 我想再说什么 口中却吐出沾血的鲜花 我还活着
请细细的嗅一朵鲜花罢 那是我追求的生命 切不要将它踩死了
我不能再前行了 请你替我走下去 往前走 还有很远很远 我再重生
并無你我 都是臆想罢了
池水中有锦鲤游来了 它们正小声的笑着 圆眼睛呆滞的望着 骄傲的晃动自己的尾巴 随水光闪耀的鳞片 游着 笑着 池水浸过鹦鹉脚上的铁锁链
蜿蜒盘旋 朽木铺成我们回家的路
家在何方
我是说 归宿在何方 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 经历不同的人生 却于此殊途同归
恐惧的 悲伤的 愤怒的 懦弱的 暴躁的交织千个心脏 无常似如常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我心中没有重叠山峦 我没有那样雄伟的建设 我遇上的坎坷更不足以山来形容 只是常走在平坦的路上 忽有一块石子就惹得惊慌
但我心中有湖泊 清澈又有些发绿发黑的 也许是闲笔太多 水中便染了墨 不像画似的好看 更像没来由的脏
鲤鱼又怎么不是我呢 哭着笑着 成群结队 活是没脸没皮的
鹦鹉不再笑了 看着我 螺纹圈斑的直白的眼睛盯着我 飞走了 脚上坠着烂掉的铁锁
你的眼睛是树凝的琥珀 你常静静的看着一棵树 千千万万棵相似又不同的树 眼中倒映出一片绿色湖泊
走吧 走 我们留在这里 你大步离去 走到花丛里去 被划伤也不要害怕 那是你自由的代价
许多天后 湖里漂来你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