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2

清晨六点三十分，罗德岛食堂刚刚开始供应早餐。德克萨斯推开玻璃门时，食堂里只有零星几个夜班结束的医疗干员。她习惯性地走向最角落的位置，却在路过饮料区时停住了脚步。

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趴在咖啡机旁边，银白长发凌乱地散在桌面上，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皱眉，用剑鞘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拉普兰德猛地抬头，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德克萨斯？"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在这里做什么？"

拉普兰德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等咖啡...不对，等早餐...也不对..."她晃了晃脑袋，"我在等这个世界停止旋转。"

德克萨斯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你昨晚喝了多少？"

"足够让我忘记自己喝了多少。"拉普兰德试图站起来，却差点栽倒，德克萨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德克萨斯迅速收回手，而拉普兰德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睁大了眼睛。

"德克萨斯居然主动碰我了，"她夸张地捂住胸口，"我要把今天记在日历上。"

"闭嘴。"德克萨斯转身走向取餐区，但拉普兰德敏锐地注意到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当德克萨斯端着餐盘回到座位时，发现拉普兰德已经挪到了她对面的位置，正眼巴巴地看着她盘子里的三明治。

"这是最后一个培根蛋三明治了，"德克萨斯平静地说，"厨师说下一批要等二十分钟。"

拉普兰德的耳朵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像只被抢走骨头的小狗。德克萨斯叹了口气，用叉子将三明治一分为二，推了一半过去。

"吃吧，宿醉的人需要补充能量。"

拉普兰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德克萨斯，你该不会是在关心我吧？"

"我只是不想看你晕倒在食堂。"德克萨斯低头喝着自己的黑咖啡，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她。

拉普兰德狼吞虎咽地吃完那半份三明治，然后眼巴巴地盯着德克萨斯的咖啡杯。"能分我一口吗？"

"你自己去拿。"

"但我想要你泡的。"拉普兰德歪着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听说德克萨斯泡的咖啡是全罗德岛最棒的。"

德克萨斯挑眉。"谁告诉你的？"

"秘密。"拉普兰德眨眨眼，"所以，可以吗？"

德克萨斯沉默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走向饮料区。拉普兰德惊讶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想到对方真的会答应。

五分钟后，德克萨斯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回来，放在拉普兰德面前。"小心烫。"

拉普兰德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好苦！"她吐着舌头，"你怎么喝得下这种东西？"

"我没让你喝。"德克萨斯淡定地啜饮着自己的咖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拉普兰德不服气地又喝了一口，这次稍微适应了些。"不过...回味还挺香的。"她小声嘀咕。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食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能天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德克萨斯！原来你在这里！"

德克萨斯微微皱眉，而拉普兰德则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你的小跟班来了。"

"她不是我的跟班。"德克萨斯反驳道，但能天使已经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桌前。

"早上好！咦，拉普兰德你也在啊？"能天使好奇地看着两人，"你们一起吃的早餐？"

"德克萨斯分了我一半三明治，"拉普兰德得意地说，"还给我泡了咖啡。"

能天使瞪大眼睛。"真的假的？德克萨斯从来不给别人泡咖啡的！上次我想尝一口都被拒绝了！"

德克萨斯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收拾餐盘。"该去训练场了。"

拉普兰德也跟着站起来，但因为动作太猛而晃了一下。德克萨斯下意识地扶住她的手臂，两人再次因为这个意外的接触而僵住。

"我没事，"拉普兰德轻声说，却没有挣开德克萨斯的手，"谢谢。"

德克萨斯迅速松开手，转身离开。拉普兰德对能天使做了个鬼脸，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德克萨斯！"

训练场上，德克萨斯正在做热身运动。拉普兰德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毫不掩饰地欣赏着对方流畅的动作。

"你要盯着看到什么时候？"德克萨斯头也不回地问。

"直到你同意和我比试一场。"拉普兰德拔出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来吧，点到为止。"

德克萨斯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评估般地看着拉普兰德。"你确定？宿醉还没完全好吧。"

"怎么，担心伤到我？"拉普兰德挑衅地笑着。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拔出自己的剑。"三招定胜负。"

周围的干员们发现两人要对战，纷纷围了过来。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实力在罗德岛都是顶尖的，这样的对决可不常见。

"准备好了吗？"德克萨斯摆出起手式。

"随时奉陪。"拉普兰德咧嘴一笑。

第一招，德克萨斯试探性地刺出一剑，被拉普兰德轻松格挡。第二招，拉普兰德突然变招，剑锋擦着德克萨斯的衣角划过，引起围观者一阵惊呼。

第三招，德克萨斯眼神一凛，剑势骤然加快。拉普兰德似乎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德克萨斯的剑尖精准地停在了她的咽喉前，只差毫厘。

"我输了。"拉普兰德坦然承认，但眼中没有丝毫挫败，反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德克萨斯收剑入鞘，微微皱眉。"你放水了。"

"才没有，"拉普兰德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真的刺下来。"

德克萨斯瞪了她一眼，转身走向训练场另一端。拉普兰德大笑着跟上，留下围观的干员们议论纷纷。

"她们刚才是不是在调情？"一个新人干员小声问道。

"嘘，"能天使神秘地眨眨眼，"这是她们特殊的交流方式。"

傍晚时分，德克萨斯在天台找到了拉普兰德。后者正坐在栏杆上，两条腿悬在空中晃荡，手里拿着一罐啤酒。

"这里禁止饮酒。"德克萨斯说，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要举报我吗，德克萨斯长官？"拉普兰德笑着递过另一罐没开的啤酒。

德克萨斯接过啤酒，但没有打开。"白天的事...谢谢。"

"谢我什么？"

"在训练场上。"德克萨斯望向远处的夕阳，"你故意输给我的。"

拉普兰德惊讶地看着她。"你居然会说谢谢？我是不是该录音留念？"

德克萨斯轻轻撞了下她的肩膀，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

"我小时候，"拉普兰德突然开口，"经常一个人爬到屋顶看星星。那时候觉得，只要伸手就能碰到它们。"

德克萨斯安静地听着，这是拉普兰德第一次主动谈起自己的过去。

"后来发现星星其实很远很远，"拉普兰德仰头喝光啤酒，"就像某些人一样，看起来很近，实际上遥不可及。"

德克萨斯转头看她，月光下，拉普兰德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拉普兰德的手。

拉普兰德猛地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德克萨斯？"

"星星很远，"德克萨斯轻声说，"但我不远。"

拉普兰德的手微微颤抖，然后紧紧回握住德克萨斯的手。两人就这样坐在天台上，谁也没有再说话，但心中都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深夜，德克萨斯回到宿舍，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警惕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打开，里面是一张黑胶唱片——正是她一直想买但缺货的那张。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熟悉的潦草字迹：「听说你喜欢这个。——L」

德克萨斯将唱片轻轻放在胸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拿出通讯器，犹豫了片刻，发出一条简讯：「谢谢。明天早餐，我请你。」

几乎立刻就有了回复：「我要吃双份培根蛋三明治！」

德克萨斯轻笑出声，又发了一条：「还有咖啡。」

「你泡的？」

「嗯。」

「那我要喝三杯！」

德克萨斯摇摇头，关上灯躺在床上。窗外，星星格外明亮，就像某个人的眼睛，闪烁着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