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汽水

"德克萨斯！你看那个！"

拉普兰德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德克萨斯的鼻尖，她顺着那根兴奋颤抖的手指望去，看到海滩边一个彩色条纹的冰淇淋车。烈日下，排队的人们像融化的糖浆一样缓慢移动。

"才刚到十分钟，你就要吃冰淇淋？"德克萨斯把遮阳帽往下压了压，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行李箱拉杆。她精心准备的度假计划表上，现在应该先去民宿放行李，然后——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拉普兰德已经像嗅到猎物的狼一样朝冰淇淋车小跑过去，银白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德克萨斯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中写得密密麻麻的行程单，突然发现右下角不知何时被拉普兰德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冰淇淋图案。

二十分钟后，德克萨斯坐在海边的木制长椅上，看着拉普兰德举着摇摇欲坠的三球冰淇淋向她走来。海风把她的衬衫吹得鼓鼓的，像张开的帆。

"香草、巧克力和...芒果？"德克萨斯皱眉看着那个已经开始融化的黄色球体。

"是菠萝！老板说这是夏季限定款！"拉普兰德兴高采烈地舔了一下快滴到手腕的奶油，突然表情凝固，"呃...好像买太多了..."

德克萨斯从包里掏出纸巾时，拉普兰德已经像犯错的小狗一样把冰淇淋举到她面前。阳光穿透菠萝味的冰淇淋球，在德克萨斯掌心投下一小块晃动的光斑。

"下不为例。"德克萨斯接过冰淇淋，舌尖尝到意料之外的清爽酸甜。

民宿比想象中更靠近海边。德克萨斯跪在床上整理两人的睡衣时，听见阳台传来拉普兰德的惊呼。

"德克萨斯！快来！"

她推开落地窗，湿热的海风扑面而来。拉普兰德半个身子探出栏杆，指着远处被晚霞染成粉紫色的海平面。一艘渔船正缓缓驶过，船尾拖着长长的银色波纹。

"明天早上我们去看日出吧？听说这里的日出是维多利亚十景之一！"拉普兰德转过头，夕阳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

德克萨斯默默翻出手机备忘录，在"5:30am日出观测"后面打上星号。她注意到拉普兰德光着的脚丫上还沾着细沙，像撒了一层金粉。

夜市比她们想象中更热闹。拉普兰德在一个射击气球摊位前跃跃欲试，而德克萨斯则被旁边老奶奶的编织摊吸引了目光。

"那个很适合你。"德克萨斯突然指向一条蓝灰色编织手绳。

拉普兰德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玻璃柜台："诶？但我觉得红色那个更——"

"你总是选太鲜艳的颜色。"德克萨斯已经掏出钱包，"蓝灰像你眼睛的颜色。"

拉普兰德愣住的时候，德克萨斯已经把手绳套在了她手腕上。远处传来爆米花机的轰鸣声，空气里飘着焦糖的甜香。

回民宿的路上，拉普兰德突然停在自动贩卖机前。

"最后一瓶海盐汽水！"她像发现宝藏似的把硬币投进去，"要不要分着喝？"

德克萨斯刚想说可以再买一瓶，拉普兰德已经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然后递给她。瓶身还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汽水在月光下冒着细小的气泡。

她们并排坐在民宿的露台上，远处传来潮水的声音。拉普兰德晃着腿，塑料拖鞋啪嗒啪嗒地拍打着脚跟。

"其实..."拉普兰德突然说，"我小时候从来没去过海边。"

德克萨斯看着汽水瓶上凝结的水珠滑落："我也是。"

"下次休假我们去滑雪怎么样？"

"夏天没有雪。"

"那去爬山！"

"你会半路吵着要坐缆车。"

拉普兰德大笑起来，笑声融进咸湿的海风里。德克萨斯发现对方手腕上的蓝灰手绳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一抹温柔的浪花。

夜深了，拉普兰德靠在德克萨斯肩头打瞌睡时，德克萨斯悄悄把行程表上明天的"5:30am日出观测"改成了"睡到自然醒"。毕竟暑假还长，而她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