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讨厌雪。
讨厌它落在皮肤上的冰冷触感,讨厌它掩盖一切的气味,更讨厌它让她想起那些早已被埋葬的过去。
可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她和拉普兰德偏偏被困在了叙拉古边境的暴雪里。
“前面有建筑。”拉普兰德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银灰色的发梢结了一层薄霜,“旧时代的狼族聚集地。”
德克萨斯眯起眼睛,勉强辨认出远处模糊的轮廓——一座半坍塌的石砌建筑,像是某种古老的哨塔。
“我们进去。”她简短地说,声音被寒风撕碎。
拉普兰德笑了一声,犬齿在苍白的月光下闪着寒光:“这么听话?不像你。”
德克萨斯没理她,径直走向那座废墟。
哨塔内部比想象中干燥。
德克萨斯点燃了应急光源,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斑驳的墙壁——上面布满了爪痕和刻印,像是某种原始的记录方式。
拉普兰德伸手抚过那些痕迹,突然笑了:“还记得这个吗?”
德克萨斯抬头,看到一道特别深的刻痕,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刻着两个符号——一个像剑,一个像狼牙。
“……不记得。”她移开视线。
拉普兰德的笑意更深:“撒谎。这是你刻的。”
德克萨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光剑。
她当然记得。
那是她们还小的时候,拉普兰德非要和她比身高,结果德克萨斯故意把她的部分刻高了一截。
——那时的拉普兰德气得追着她跑了整个聚集地。
暴雪封住了出入口。
德克萨斯在哨塔中央生起了火,拉普兰德则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了一盒陈年pocky——包装已经褪色,但居然还能吃。
“叙拉古的干燥气候就是这点好。”拉普兰德叼着一根巧克力棒,含混不清地说,“连过期食品都能保存。”
德克萨斯没接话,只是盯着跳动的火焰。
“喂。”拉普兰德突然凑近,把pocky的另一端递到她唇边,“尝尝?”
德克萨斯皱眉,但还是咬住了那根巧克力棒。
甜味在舌尖蔓延,带着微微的苦涩——就像记忆里的味道。
拉普兰德盯着她,灰白的眼睛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明亮:“好吃吗?”
德克萨斯别过脸:“……太甜了。”
拉普兰德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哨塔里回荡。
深夜,暴雪依旧肆虐。
德克萨斯在废墟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一枚破损的家族徽章。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是德克萨斯家族的标志,早在很多年前就应该随着那场屠杀一起消失了。
“原来你藏在这里了。”拉普兰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德克萨斯猛地转身:“……你早就知道?”
拉普兰德耸耸肩:“当年捡到的。本来想还给你,但你跑得太快了。”
德克萨斯握紧了那枚徽章,金属边缘刺痛了她的掌心。
“为什么?”她低声问,“为什么一直追着我?”
拉普兰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窗外——暴雪中,远处的山脊上有一道微弱的光。
“因为只有你跑的方向,”她轻声说,“有光。”
天亮时,暴雪停了。
德克萨斯站在哨塔门口,看着朝阳染红雪原。
拉普兰德懒洋洋地靠在她旁边:“接下来去哪?”
德克萨斯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徽章,轻轻放在了废墟的台阶上。
“走吧。”她转身,朝着光的方向迈出脚步。
这一次,拉普兰德没有追。
——她只是并肩跟了上去。
(准备手搓一个手书,不超过一分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