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的宿舍里,弥漫着深夜的寂静和训练后的疲惫气息。严浩翔失魂落魄地推开门,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低气压。
客厅里,张真源和马嘉祺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休息,看到他这副样子,都吓了一跳。
“浩翔?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回家了吗?”张真源坐直身体,疑惑地问。
马嘉祺也皱起眉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脸色这么差?跟心语吵架了?”
严浩翔像是没听见他们的问话,径直走到冰箱前,拉开柜门,拿出一罐冰啤酒,“啪”地一声拉开拉环,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灼痛和恐慌。
“喂!你干嘛!”张真源赶紧起身想阻止,“明天还有排练呢!”
“别管我!”严浩翔烦躁地挥开他的手,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的痛苦。他又灌了一大口酒,酒精的刺激让他紧绷的神经似乎稍微麻痹了一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悔恨和恐惧。
他颓然地跌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半晌,他才从指缝里发出闷闷的、带着哽咽的声音:“我……我把她气走了……”
“什么?!”张真源和马嘉祺异口同声,震惊地看向他。
在两人急切而担忧的目光下,严浩翔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将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他排练不顺回家,发现她不在,得知她去参加同学聚会,看到她沾染酒气回来,他失控的质问,口不择言的指责,那句最伤人的“解决掉”,以及她绝望的驱赶和他摔门离开……
“……我……我当时真是疯了……”严浩翔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破碎,“我怎么能……怎么能对她说那种话……她怀着我们的孩子……我……” 巨大的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几乎说不下去。
张真源和马嘉祺听完,脸色都沉了下来。
“严浩翔!”马嘉祺作为队长,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脑子被门夹了?!那是你老婆!怀着孕的老婆!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解决掉’?!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就是!”张真源也气得不行,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是不是排练排傻了?!压力大就能拿老婆孩子撒气?!心语平时多懂事一个人!她怀着孕还体谅你忙,你倒好!不回家就算了,一回家就发疯!还污蔑她喝酒?!你知不知道孕晚期情绪波动多大?你这不是往她心口捅刀子吗?!”
队友毫不留情的斥责像一盆盆冷水,彻底浇醒了被情绪和酒精短暂麻痹的严浩翔。他抬起头,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我……我该怎么办?她让我滚……她哭得好厉害……我……”
“怎么办?”马嘉祺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气又无奈,“你现在知道慌了?早干嘛去了?!赶紧回去道歉!跪着求她原谅!把你那些混账话收回去!好好哄她!”
“对!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张真源也催促道,“心语现在肯定难过死了!你得陪着她!”
在队友的催促和责骂下,严浩翔的酒彻底醒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慌和悔恨。他猛地站起身,连外套都顾不上拿,就想冲出门。
“等等!”马嘉祺叫住他,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混乱的状态,叹了口气,“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情绪不稳,万一再说错话怎么办?心语现在肯定也在气头上,你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张真源也冷静下来:“马哥说得对。浩翔,你现在回去,万一再吵起来,只会更糟。让彼此都冷静一晚上吧。明天排练完,你好好收拾一下心情,再回去诚恳道歉。”
严浩翔的脚步顿住了。队友的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混乱的大脑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是啊,她现在肯定很生气,自己现在回去,情绪激动,万一又控制不住……不如……冷静一下?让她也冷静一下?也许明天……明天就好了?
这个念头如同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给了他一丝短暂的、虚假的喘息机会。他颓然地坐回沙发,抱着头,声音闷闷的:“……好……冷静一下……明天……明天我一定好好道歉……”
(转) 等待的煎熬与彻底的决裂)
接下来的几天,严浩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大连演唱会的排练强度达到了顶峰,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反复打磨,严浩翔作为核心成员之一,压力巨大,几乎连轴转。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让他心力交瘁。
而更折磨他的是内心的悔恨和担忧。他无数次拿起手机想给温心语打电话、发信息,但想到那晚她绝望的眼神和哭喊,想到队友说的“冷静”,他又退缩了。他害怕听到她冰冷的声音,害怕再次激怒她。他天真地以为,时间能冲淡她的愤怒,等他忙完这阵,带着满满的诚意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每天排练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微信置顶的对话框沉寂得可怕。他安慰自己:她在气头上,不想理我,正常。等演唱会结束,我就回去好好哄她。
另一边,温心语的日子同样难熬。
最初的几天,她是愤怒的,是心碎的。严浩翔那句“解决掉”像一把刀插在她心上,让她夜不能寐,泪流不止。但愤怒过后,是更深的失望和难过。她了解他,知道他排练压力有多大,知道他可能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她甚至……在心底深处,还残存着一丝期待和心疼。她想着,他训练那么辛苦,也许……也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道歉?
她强忍着不主动联系他,却在每一次手机响起时心跳加速,又在看到不是他的来电时瞬间失落。她抚摸着肚子,感受着宝宝不安的胎动,心里充满了委屈和酸楚:宝宝,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手机始终沉寂。
严浩翔,杳无音讯。
温心语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最后那一丝期待和心疼,也在漫长的、无声的等待中,被彻底冻结、碾碎。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冷静。
这是不在乎。
是逃避。
是她和宝宝,在他心里,终究抵不过他的工作,他的“冷静期”,甚至……抵不过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巨大的失望和心寒,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她知道,那道裂痕,已经深得无法修补了。
(合) 消失的爱人与绝望的寻找)
温心语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平静,也异常决绝。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远在成都的父母的电话。
电话接通,听到女儿带着哭腔却异常冷静的叙述,温爸爸温妈妈震惊得说不出话!他们不敢相信,那个平时对心语呵护备至的女婿,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心语,你回来!爸爸妈妈照顾你!”温妈妈心疼得直掉眼泪。
“妈……”温心语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我肚子大了,坐飞机长途跋涉不方便……而且……”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他如果真想找我,肯定会去成都找你们的。”
她不想让年迈的父母卷入这场风暴,更不想让他们担心。她需要一个新的、安全的、他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那……那你来爸妈在北京的房子住?”温爸爸提议。
温心语摇摇头:“他也能找到。” 她太了解严浩翔了,他若真想找,掘地三尺也能找到。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成型。
“爸,妈,你们别担心。我打算自己租个房子,暂时搬出去住。”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的。”
挂了父母的电话,温心语立刻拨通了经纪人玲姐的电话。玲姐是看着她从出道走到现在的,像母亲一样关心她。
电话接通,听到温心语平静却带着无尽疲惫的讲述,玲姐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这个混蛋!他怎么敢?!心语你别怕!姐在!姐帮你!”
“玲姐,”温心语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帮我找个房子,要安静,安全,适合孕妇住的。越快越好。”
“放心!包在姐身上!”玲姐毫不犹豫地应下,“地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玲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时代峰峻公司附近!他绝对想不到你会住在他眼皮子底下!”
玲姐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两天,就在时代峰峻公司附近一个安保严格、环境清幽的高档小区里,找到了一套精装修、拎包入住的公寓,楼层不高,带电梯,周边生活便利,非常适合孕妇居住。
搬家行动在玲姐的周密安排下,悄无声息地进行。温心语的助理小雯和几个信得过的工作室成员,趁着严浩翔在排练的时间,迅速而高效地将温心语所有的个人物品——衣物、书籍、护肤品、孕妇用品、甚至她喜欢的靠垫和小摆件——全部打包,搬离了那个曾经充满爱意、如今只剩冰冷回忆的家。
新家布置得温馨舒适。但温心语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她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颊有些凹陷,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哀伤。腹中的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低落情绪,胎动变得有些频繁和不安,偶尔踢她一下,像是在无声地询问。
搬家完成后,温心语将家里的钥匙、一些需要严浩翔处理的文件资料,以及一封简短的信(只写了“钥匙和资料转交严浩翔”),交给了玲姐。
“玲姐,”她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空洞得让人心疼,“麻烦你让人转交给他。另外……”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告诉他,让他写好离婚协议,送到工作室。我会签名。”
说完,她拿出手机,当着玲姐的面,删除了严浩翔的微信,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在斩断最后一丝牵连。
玲姐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疼得眼眶都红了,用力点头:“好!你放心!姐一定办好!你安心养胎,什么都别想!”
几天后,当严浩翔终于结束了高强度的排练,带着满心疲惫和一丝“她应该消气了吧”的侥幸,推开家门时,迎接他的,是比排练室更令人窒息的空旷和死寂。
人去楼空。
冰冷的现实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疯狂地拨打她的电话,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忙音和红色的感叹号!他联系她的父母,得到的是失望的叹息和“分开冷静”的回应!他联系玲姐,听到的是官方而疏离的“艺人出差,不便见客”!
“出差?!她怀着孕五六个月怎么可能出差?!”严浩翔对着电话怒吼,得到的却是玲姐冷静挂断的忙音。
巨大的恐慌和无助瞬间将他吞噬!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回公司询问,去她可能去的朋友家敲门,甚至在她父母北京的房子附近徘徊……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
她消失了。
带着他们的孩子,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这一次,不是争吵,不是冷战。是他亲手将她推开,并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了可笑的“冷静”,最终彻底失去了她。
严浩翔站在空荡荡的、曾经被称为“家”的房子里,看着角落里遗落的一个、她常用的孕妇维生素的空瓶子,巨大的悔恨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可能……永远失去她了。
而此刻,在时代峰峻公司附近那套安静的公寓里,温心语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那栋熟悉的公司大楼,手轻轻抚摸着腹中躁动不安的宝宝,眼神空洞而遥远。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地板上,碎成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