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未渝,一名现代社畜打工人,享年十九岁。
“正直青春大好时光,我怎么就这么死了啊!”
她看着自己几乎透明的手指,身形一顿,锁链抖落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明明前一秒还在通宵赶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黑白无常从生死簿划了名。
“我被资本做局了。”
“九十九号,林未渝,死亡时间二零二五年二月二日,酉时。生平劣迹,无。死后正常投胎。”守门的马面核对完个人信息,将桌上的报告递到她手中,随后对着另一侧的的牛头打了个“放行”的手势。
“酆都……”高耸的城门之上悬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鬼哥,这阎王殿怎么走啊?”林未渝脑子一热,拦住了一位身着黑斗的行人。
她寻思,反正都下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不然实在对不起自己在人间那寥寥数日。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听说,阎王殿金碧辉煌,内阁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以及……阎王那惊为天人的美色,”她笑着擦了一下口水,接着道“小女在有生之年只想亲眼目睹一番。”
无声的沉默过后,斗篷下传来了轻笑。
幽冥深处,那座矗立于明暗交织的殿堂被业火笼罩着,四壁灯火摇曳,将斑驳的石板路拉得狭长。
“敢问鬼兄尊姓大名。”林未渝双手抱拳,朝着面前人深深鞠了一躬。
“免贵姓江,名景迟。”
他踱步向前,透过眼底的余光大致看清了面前人的轮廓。
“敢进去吗?”江景迟揶揄。
理智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心带来的诱惑。
北半边人员萧条,几乎不见把守的鬼差。
他别过身去,沉重的青铜殿门在此刻缓缓开启,重金属摩擦地面的“嘎吱”声,划破了天边的死寂。
“走吧。”江景迟挥了挥衣袖,神色淡然地望着眼前人。
“我不敢。”半天,她才吐出三个字来,而后下意识往回撤了一步。
刚刚大放厥词说想目睹阎王美色的是自己,现在临阵脱逃的也是自己。
有时候真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林未渝此刻心里如遭雷劈。
“阎王今日不在府内,你可以放心参观。”
他看着面前纠结的魂魄掩面嗤笑,率先上前一步拉开了殿前锈迹斑驳的青铜门环。
府内确实如书上所言,别有一番洞天。
但这些精细玉器的表面蒙上了一层薄灰,像是许久未被人清扫过。
“地府最不缺的就是鬼差,偌大的府上,推开门竟是满地狼藉。”
林未渝伸出戴着镣铐的手,撵了一把案台上的尘埃。
那本记载生死因果的薄子正平放在写字台上。
“他不愿。”江景迟顿了顿,随手拿起了桌上摆放的生死簿。
生死簿,顾名思义掌管着六道轮回。
“不愿清扫阎王殿吗?”林未渝追问道。
周边陈设几乎没有任何挪动的痕迹,但整体布局却给荒废已久的阎王殿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眯了眯眼,凑近斟酌着石壁上的挂画,虽然被染了灰尘,但依旧挡不住画中人如花似玉的美。
“是的。”
江景迟翻开生死簿,找到了她的生前信息。
“江兄,你还别说,这画中人长得跟我如出一辙。”林未渝转过身,嫣然一笑。
四壁的灯火无风自燃起来,昏黄的火焰拉开了黑夜的帷幕,此刻她眉眼间流露的神韵与画像形成了重影。
“未渝……”江景迟瞳孔一缩,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交织在心口,不过瞬间。
不管是生死薄上记载的信息,还是眼前这张与梦中场景屡次重合的脸。
“你知道我的名字?”
“生死簿上看到了。”江景迟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但久别重逢的心跳声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躁动。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去投胎了,”林未渝祈愿,“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你知道为什么阎王不愿挪动陈设吗?”
她听到这话的瞬间,身形一顿,笑着摇了摇头。
“他在等他的妻。”江景迟眼底闪过晦暗的光,在忽闪的灯火下掀起低垂的帽檐。
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斗篷勾勒出的身形挺拔匀称。
林未渝茫然怔松地望着他,眼底的情绪由疑惑转为震惊。
阎王殿侧边蜿蜒着冥河,横跨正中央的就是书中常记载的“奈何桥”。
奈何桥边有一个破旧的木屋,所到之处的亡灵必须喝下孟婆汤,才能横渡忘川河,转世投胎。
“江兄,我该走了。”
“等等。”江景迟猛地抓起垂落在地的锁链,将人往怀中一扯。
“江兄,你干什么。”她试图挣扎,奈何力气悬殊过大,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江景迟将人一把抱起,原本尘埃遍布的阎王殿,在他挥袖的一瞬间,变得焕然一新。
对方身上的斗篷在踏进殿门的顷刻化为灰烬,一席玄色长袍衣袂翻飞,身上携带着各种奇珍挂饰。
“夫人,别拒绝我。”他眼神迷离,将怀中人轻放在卧榻上。
“你是阎王!”
林未渝身形一僵,用脚后跟蹭着锦席往后退,直到脊骨抵到床头的装饰物,传来冰冷的触感。
“哈……江景迟,别过来。”
她喘着粗气,被上位者用力压在了身下,铁链碰撞发出的“撕啦”声蔓延在空荡的阎王殿。
江景迟单手握紧锁链,缠绕在腕骨处,将手臂抬到枕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面前人。
我守身如玉十九年,居然被阎王强行上了,活着享受不到,死了居然有这清福。林未渝闭眼,做好心理准备后,放松了姿态。
阁内摇曳的灯火随着闷哼声熄灭,卧榻周边被围上了一层透明的帘帐。
江景迟低头追吻,在舌|尖触碰的瞬间一股酥麻感席卷全身,他一只手摁着面前人交|缠的双手,眼里满是情动。
“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烛火下,他颔首低垂,一缕青丝散落在额|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