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迟一只手拖住她的双膝,将人横着抱回了府中。
想杀他的人固然多,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江景迟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林未渝会奋不顾身地替自己挡下这一剑。
他将人轻放到卧榻后,推门而出。此刻,白炎派人找来的大夫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麻烦您了。”江景迟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夫坐到床沿,开始小心翼翼地探查伤口,眉头越皱越紧。这刀伤看似寻常,实则暗藏凶险,利刃入肉时角度刁钻,伤了命脉。
他沉思片刻后,从药箱中取出一只青花瓷瓶,将药粉轻轻撒在伤口上。等粉末完全融入血肉,最后抽出药箱里的棉布,帮她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此伤虽险,但若调养得当,半月便可痊愈。”他收拾着药箱,又叮嘱道,“只是今后一个月内切莫剧烈运动,否则伤口崩裂,恐留后患。此外,她体内那股力量过于庞大,以她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
上古神力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更何况她在以身躯滋养着那股力量。
自年幼起,母亲就教他。身为男子汉就要承担起顶天立地的责任,要对得起家国,对得起百姓,同时也要对得起自己。
风将思绪拉的很长,长到令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就此匆匆一瞥便觉得,寻找一种旧感是如此困心衡虑。
江景迟掌心结印,一缕银白色的光芒在掌中流转,他一只手将林未渝轻轻扶起,另一只手贴紧她的后背。
灵气顺着后者的经络蔓延开,她体内涌动的神力被临时压制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江景迟紧皱的眉头才得到了一丝舒缓。
好在,林未渝的命够硬,静养了几天后便能下床活动了。
“主上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趴在石桌上,望向远处收拾兵器的白炎。
“不清楚,估计要有一段时间。”
白炎有些心虚,在说这话时,故意将脸埋低了些。他没敢告诉她实话,因为江景迟在闭关前特地嘱咐过。
“你骗人,白大人。”没想到林未渝一眼就看穿了他拙劣的谎言。
“啊,没有……”
武将基本不拘小节,什么心思都跃然脸上。
林未渝没有再选择追问,她象征性道谢后转身回了偏殿。
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江景迟。不知为何,内心会因此烦躁。
明明当初自己那么厌恶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时间久了,便不想再过多纠结。她收回了这些心思,决定加强练习,起码不能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旭日初升,少女执剑而立。她手腕轻抖,剑气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弧线,将一侧零落的竹叶劈成两半。
眼下,她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起码能承受起体内这股神力,不会因为超负荷爆体而亡。
想起初来乍到那会,她做什么都不情愿,后来被迫慢慢接受,习惯了处理府上的各种琐事。
江景迟府中几乎没怎么佣人,身边只有白炎一个心腹,余下的都被他遣散走了。以往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几次三番派遣美人歌姬过来,但都被他拒之门外。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那段时间,大臣们纷纷劝江景迟立后,好让皇位后继有人。但他不愿,不愿把时间浪费在感情上,也不愿过早开枝散叶。
所以他选择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