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惊鸿

上元节的灯笼还挂在檐下，徐艺馨提着裙摆穿过回廊，手里捧着刚摘的白梅。兄长说今夜要在书房处理军务，她特意煮了安神的茶汤送去。

转过假山，书房窗棂透出的光晕染在雪地上。她刚要叩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笑声——是燕洵的声音，比平日更沙哑三分。

徐州"阿洵...别..."

兄长的声音让她指尖一颤。那语调她从未听过，像是裹了蜜的叹息，又像是雪水初融的轻颤。鬼使神差地，徐艺馨踮起脚尖，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向内望去——

烛火摇曳中，燕洵将徐州抵在书案边，一只手扣着兄长的手腕按在《山河志》上，另一只手抚过他泛红的眼尾。徐州素来整齐的衣襟散乱，露出锁骨处一抹可疑的红痕。

徐州"这卷兵书我批注了三个月..."徐州喘息着偏头，却正好将脖颈送到燕洵唇边，"你一来就..."

燕洵"就怎样？"燕洵低笑，犬齿磨蹭着那截白皙的肌肤，"徐大公子不是说要教我排兵布阵？"

烛花爆响的瞬间，燕洵突然低头吻住了徐州。那不是一个世家公子该有的浅尝辄止，而是像沙漠旅人痛饮甘泉般的凶狠缠绵。徐州手中的狼毫笔啪嗒落地，溅起几点墨汁，在月白衣摆上晕开晦暗的花。

徐艺馨猛地后退半步，踩断了枯枝。

燕洵"谁？"

书房内传来燕洵凌厉的喝问。徐艺馨慌不择路地躲到假山后，心跳快得像要跃出胸腔。她看着燕洵持剑跃出窗外，月光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哪里还是平日那个爽朗爱笑的燕北世子，分明是头被惊扰的狼王。

徐州"阿洵。"徐州披着外袍追出来，发丝还带着纠缠后的凌乱，"许是野猫..."

夜风卷着梅香拂过回廊。徐艺馨死死捂住嘴，看着兄长被燕洵揽住腰肢带回屋内，看***************************************

茶汤早已凉透。她跌跌撞撞跑回闺阁，铜镜映出自己绯红的脸颊。指尖无意识抚过唇瓣，忽然想起赵西风今日在灯会上那个未完成的靠近——当时她羞恼地推开那人，此刻却莫名心悸。

窗外传来打更声。徐艺馨摸出枕下那枚裂开的棋子，白玉内侧的皇城布防图在月光下依旧清晰。她忽然懂了宇文玥那句"梦是另一种真实"的含义。

青杏"小姐？"青杏睡眼惺忪地进来，"您怎么抖得这样厉害？"

徐艺馨"备纸笔。"她攥紧棋子，声音轻却坚定，"我要给赵西风回帖。"

月光漫过案头，绘着朱雀街胭脂铺的图纸被压在镇纸下。那里本该是三日后刺杀宇文怀的据点，如今墨迹未干处，多了一行小字：

"酉时之约，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