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醒来时，窗外正飘着细雪。
他下意识伸手去揽身侧的妻子，却只摸到冰凉的床单，他睁开眼，发现五条雪已经不在床上了。
“这么早就起来了？”
五条悟嘟囔着抓了抓银发，看了眼床头的时钟，才早上七点半。
通常这个时间，五条雪会蜷在他怀里继续睡，直到被他闹醒。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五条悟套上件衣服，走向厨房。
他们两个没有规定一定要谁来做饭，谁起得早或者比较空，有兴致了就由对方来下厨，而且他们的厨艺精通不一样，五条悟喜欢或者说习惯日式，她则是喜欢中式，每日可以换着口味来做饭。
站在门口，他看见五条雪背对着他，正在做早饭，晨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雪？”他轻声唤道。
五条雪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见他走过来，金色的眸子微垂，淡淡地说了句：“早。”
五条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她简短地回答，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怀抱，将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里。
五条悟奇怪的看她。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但身体的温度比平时更低，而且气息也似乎更加生人勿进。
她在说谎。
作为最了解她的人，五条悟能察觉到她最细微的情绪变化，今天的五条雪，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冰壳里。
但他没有拆穿，只是笑嘻嘻地亲了亲她的脸颊：“辛苦啦~小空还没醒吗？”
"嗯。"
五条雪没有躲开，但也没有回应，看了他一眼，那双金色的眸子依然美丽，却少了往日的温度。
五条悟的笑容微微收敛。
——不对劲。
早餐后，五条悟赖在沙发上逗五条空玩。
五条空已经快十二个月大，此刻正兴致勃勃地伸手去抓父亲的手指。
“小空，看这里！”
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小熊玩具，小家伙立刻被吸引，咯咯笑起来。
五条雪坐在一旁看书，金色的眸子低垂，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对父子俩的互动充耳不闻，整个人安静得异常。
“雪。”
五条悟突然开口，“今天有空吗？我们带小空去公园看雪怎么样？”
“你有任务。”五条雪仍然没有看他，淡淡道。
“推掉就好了。”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耸肩，"反正都是些杂鱼。"
“不必了。”五条雪拒绝了，“还是工作要紧。”
五条悟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抿唇道：“雪，你……”
“嗯？”她头也不抬。
“没什么……你昨晚睡得好吗？”
翻书的指尖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还行。”
五条悟盯着她，察觉到她情绪的一丝波动。
果然有问题。
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那就好。”
五条雪合上书，站起身：“我去泡茶。”
五条悟看着她走进厨房，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她在隐瞒什么？
五条雪站在厨房里，热水壶的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盯着水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梦中的画面。
血色的冰原。
黑发红眸的少女。
那句撕心裂肺的质问……
“姐姐……为什么……”
她闭了闭眼，试图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
——那不是梦。
——那是被封印的记忆。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凝结出一片冰晶，冰晶中倒映出她的脸。
金色的眸子冰冷而尊贵，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着蝼蚁般的众生。
——这才是真正的她。
她从来不是什么五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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