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屋檐,张软软用毛巾反复擦拭孩子滚烫的额头,吴邪站在床边进退两难。陶陶还是不肯睡觉,小声对着张起灵问道:“爸爸,弟弟怎么了?”
张起灵摸着陶陶的脑袋说道:“弟弟发烧了,不能吵弟弟。”
“去烧壶姜汤。”张软软突然转头对吴邪说,语气像在吩咐自家兄弟。吴邪愣了愣,然后将孩子放在床上,转身去煮姜汤。
当夜孩子退烧后,张软软倚在门框上松了口气。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她突然转身说道:“屋里凉,都去睡吧。”
第二天清晨,吴邪被磨刀声惊醒。张起灵蹲在院角磨黑金古刀,陶陶蹲在旁边认真地用树枝模仿。看见吴邪出来,陶陶举起沾满泥土的树枝:“叔叔看!我在学爸爸削木剑!”张起灵破天荒地露出了一点笑意,伸手擦掉了孩子脸上的泥点。
早饭时黑瞎子变戏法似的掏出几个烤红薯,分给陶陶和张起灵后,往吴邪手里也塞了个:“尝尝,软软烤的。”吴邪咬了口,香甜的薯肉烫得他直哈气,余光瞥见张软软正在给双胞胎喂米糊,孩子把饭糊抹在她脸上,她也不恼,反而逗得两个小家伙咯咯直笑。
饭后张软软要去采药,陶陶缠着要同去。吴邪鬼使神差地说:“我也去。”山间小路湿滑,张软软走得稳健,腰间的药篓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着。她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岩壁上的植物说道:“那是止血的,外伤止血有奇效。”吴邪掏出笔记本记录着,抬头时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本子。
“你记这些做什么?”张软软问道。
“三叔的笔记里提到过。”吴邪顿了顿,说道:“但和你说的用法不太一样。”
张软软弯腰拔起一株野草,继续说道:“书上的东西,总要试过才知道真假。”她指尖沾着草汁,在吴邪掌心画了个符号,“这种草捣碎敷在伤口,比云南白药还管用。”吴邪盯着掌心里的绿痕,突然感觉好像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艾草香。
傍晚归程时,陶陶不小心踩空,吴邪和张软软同时伸手去扶。两人的手撞在一起,吴邪触到她的手心。张软软收回手,从药篓里翻出一株开着蓝花的植物递给吴邪:“给,这是安神草,你最近总失眠。”
接下来几日,吴邪渐渐习惯了寨子里的生活。清晨看张起灵教陶陶练刀,午后帮黑瞎子修补竹篱,傍晚跟着张软软去溪边洗衣。双胞胎总爱抓他的头发,把野花插在他衣领上,陶陶则喜欢缠着他讲故事。
这天吴邪在整理相机内存卡时,发现不知何时多了段视频。画面里张软软背着药篓走在山路上,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镜头突然晃动,传来陶陶的声音:“叔叔快看!妈妈像不像仙女!”
吴邪望着视频里转身微笑的张软软,忽然想起那天对峙时,她明明生气却还问自己“路上辛苦了”。窗外传来孩子的笑声,他合上电脑,看见陶陶正骑在黑瞎子的肩头上,张起灵举着竹蜻蜓逗双胞胎,张软软站在一旁,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过了一会儿,对岸传来张软软喊吃饭的声音,陶陶蹦蹦跳跳跑过来牵他:“叔叔快点!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竹筒饭!”吴邪任由孩子拉着往回走,远处炊烟袅袅,火塘的暖意混着饭菜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