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抱进屋时,张软软听见黑瞎子和解雨臣在门口低声说话。
“明天我带软软去看货,”黑瞎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别跟着。”
“我约了她去看画展。”解雨臣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陶陶想去。”
“那我也去。”黑瞎子立刻说道。
“随便你。”解雨臣哼了一声。
张软软抱着陶陶,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忽然不想动了。她知道他们在争什么,也知道自己该选什么,可真要做决定时,心却像被无数根线牵着,往哪个方向扯都疼。
“在这儿站着干嘛?”黑瞎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
“没什么。”她往里走,手腕又被抓住。这次她没挣开,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还有指尖那道因为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
“软软,”他的声音有点哑,“别琢磨了。”
“琢磨什么?”她装傻。
“琢磨选哪个。”黑瞎子轻笑,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其实不用选的,不是吗?”
张软软猛地抬头,撞进他没戴墨镜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狡黠,没有玩笑,只有她看不太懂的温柔。
解雨臣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杯温牛奶:“给陶陶的?”
张软软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温温的,很舒服。“我去把他放床上。”她逃也似的往楼梯走。
晚上吃饭时,吴邪带来了那本绘本,陶陶抱着不肯撒手。黑瞎子和解雨臣坐在张软软对面,一个给她夹鱼说刺少,一个给她盛汤说暖胃,弄得她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
“你们自己吃啊!”她哭笑不得。
“你多吃点。”三人异口同声,说完又互相看了一眼,吴邪先笑了,黑瞎子跟着笑,解雨臣也弯了弯嘴角。
陶陶突然举起绘本:“妈妈,你看,兔子先生有三个朋友,他们每天都一起玩。”
张软软摸了摸孩子的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是啊,朋友。多好的词,比爱人轻松,比过客长久,刚好能装下他们之间所有的拉扯和惦念。
黑瞎子突然掏出计算器,在桌上敲出个数字:“你们看,这月的开销又超了。”
“我补上。”解雨臣拿出支票本。
“我也有钱!”吴邪掏出钱包。
吃完饭,吴二白的车终于停在院门口。张软软正帮着保姆摆碗筷,听见引擎声。“我去看看。”她擦了擦手往外走,黑瞎子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跟上来,解雨臣刚从茶室出来,三人像约好了似的,齐齐站在门口。
车门打开,吴二白先下了车,接着是二京抱着齐小安和齐小宁,两个小家伙穿着同款的虎头鞋,圆滚滚的像两只刚出炉的糯米团子。
“这俩小祖宗,把二爷的棋盘都掀了。”二京笑着摇头,把齐小宁递给张软软。小家伙看见妈妈,立刻伸着胳膊要抱,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张软软赶紧接住,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口:“想妈妈了没?”
齐小宁小手揪住她的衣领,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齐小安被二京抱在怀里,却直愣愣地盯着黑瞎子,突然伸出小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