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解雨臣突然抬眼看向这边，视线在张软软脸上停了两秒，眉头好像舒展了点，又很快转回屏幕：“按照合同来，违约金一分不能少，要是他们不配合，直接走法律程序。”
屏幕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啥，解雨臣点点头：“就这样，我下午再给你电话。”说完就关了视频会议，往椅背上一靠，长出了口气，刚才那股锐利的气场瞬间散了，露出点疲惫。
“完事了？”张软软递过去一杯温水，“刚才听瞎子说项目出问题了？”
“小事，已经解决了。”解雨臣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眼神柔和了不少，“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张软软笑了笑，“要不要吃点银耳羹？还温着呢。”
“好。”解雨臣刚要伸手去拿勺子，黑瞎子突然把自己碗里的银耳羹往他面前推了推：“喝我的吧，我这碗没动过，省得你再盛了。”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勺子盛了一碗，显然不想占他这个便宜。黑瞎子撇撇嘴，也没再说啥，转头就跟吴邪聊起了别的，故意把声音提得有点高，好像在跟解雨臣较劲似的。
张软软看着这俩人暗中较劲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想开口打圆场，就见张起灵从屋里拿出条薄毯子，往解雨臣肩上搭了搭。
“有点风。”张起灵丢下三个字，又转身去收拾石桌上的苹果核，动作轻得像怕打扰谁。
解雨臣愣了愣，抬手把毯子往肩上拢了拢，嘴角微微扬了下，看向张起灵的眼神里带着点感激。他这才发现，刚才开视频会的时候院子里起了点风，他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张起灵却看在眼里，还特意去拿了毯子。
“还是小哥细心。”解雨臣轻声说，这话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说给别人听。张软软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神往自己这边瞟了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吴邪在旁边听得真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刚才光顾着跟黑瞎子斗嘴，没注意到解雨臣累了，也没察觉到起风了，反倒是平时话最少的张起灵最细心。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也做点啥表示表示，就见黑瞎子已经站起来，把院子里晾着的几件衬衫收了起来，还特意把张软软的那件叠得整整齐齐。
“风大，别吹脏了。”黑瞎子把衬衫往张软软手里塞，“快拿回屋去。”
“我自己来就行。”张软软刚要接，解雨臣突然开口：“我帮你拿吧，你手里还端着碗呢。”他说着就伸手过来。
张软软刚想把衬衫递给他，吴邪突然凑过来：“还是我来吧！我膝盖好得差不多了，正好活动活动！”他说着抢过衬衫就往屋里跑，生怕慢了一步被别人抢去。
黑瞎子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这小子，为了表现啥都肯干。”话虽这么说，眼神里却带着点羡慕，好像后悔刚才没自己跑这一趟。
解雨臣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两页，心思却明显不在上面。他偷偷用余光瞟了眼张软软，见她正低头小口喝着银耳羹，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这阵子吴邪有事没事总往张软软跟前凑，今天煎鸡蛋明天抢洗碗，傻里傻气的却总能让人注意到。黑瞎子更不用说，油嘴滑舌的，三天两头去外面买点好吃，还总变着法儿地逗张软软笑。
就连平时闷不吭声的张起灵，也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递上一杯水、一块水果，不动声色却让人没法忽视。
只有他自己，好像总在忙工作，明明心里想得不行，却总做不出那些亲近的举动。
“在想啥呢？”张软软喝完银耳羹，见他对着文件发呆，忍不住问了句。
“没什么。”解雨臣赶紧回神，合上文件笑了笑，“就是在想下午要不要去公司，有点事还没处理完。”
“去吧去吧，别耽误正事。”张软软把碗往旁边推了推，“这里有我们呢，不用担心。”
“那我晚点回来。”解雨臣站起身，整理了下衬衫下摆。
“好。”张软软说道。
解雨臣却突然觉得，他好像总是那个要离开的人，总是在他们热闹的时候转身去忙工作，明明他也想像吴邪那样傻呵呵地凑跟前，像黑瞎子那样没正经地逗她笑，像张起灵那样安安静静地守着，可他好像总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那我走了。”解雨臣说道。
“路上小心。”张软软抬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亮得像太阳，解雨臣心里一动，突然觉得刚才那些纠结都不算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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