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嘴上嫌他唠叨,心里却很是受用。他从小就怕这个二叔,觉得他严厉又古板,没想到当了二爷爷,居然这么细心。
这天晚上,吴解忧突然哭闹不止,怎么哄都不行。吴邪急得满头大汗,抱着孩子在客厅转圈,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摇篮曲。
吴二白披着衣服从客房出来,皱着眉听了听:“是不是饿了?”
“刚喂过奶啊。”吴邪说。
“是不是尿了?”张软软也起来了。
“刚换的尿不湿。”吴邪快哭了。
吴二白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孩子的额头:“有点热。”他转身去自己包里翻出个体温计,“量量看。”
有点低烧,吴二白一点没慌,让吴邪烧点温水,自己则找来块干净的毛巾,沾了水轻轻擦孩子的额头和手心。
“别担心,小孩体温容易波动,物理降温就行。”他一边擦一边说,动作比吴邪还轻柔。
吴邪看着二叔鬓角的白头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这还是那个当初冷着脸指挥他干活的二叔吗?
折腾了大半夜,吴解忧终于退了烧,沉沉睡去。吴二白把毛巾晾在阳台上,回头看见吴邪还站在婴儿床边,眼睛红红的。
“傻站着干啥?去睡会儿。”他说。
“二叔,谢谢您。”吴邪声音有点哑。
吴二白愣了一下,随即骂了句:“矫情。”转身回了客房,关门前却又说了句,“有事叫我。”
吴邪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笑了。他回头对张软软说:“我二叔其实挺疼我的,对吧?”
张软软靠在他肩上,点了点头:“嗯,他就是面冷心热。”
吴邪轻轻握住张软软的手,心里一片安宁。他以前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跟小哥、瞎子、小花他们混在一起,倒斗、冒险,没个正经归宿。可现在,看着身边的爱人,怀里的孩子,还有那个嘴硬心软的二叔,他突然觉得,原来安稳的日子,比墓里的金银珠宝更让人踏实。
“等回了杭州,我带你们去西湖划船。”吴邪轻声说。
“好啊。”张软软笑着说,“还要去吃奶奶做的桂花糕。”
“必须的!”吴邪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咱们一家人,就在杭州好好过日子。”
次日,吴邪正给吴解忧换衣服,黑瞎子揣着手倚在门框上,看着那小丫头蹬腿踹脚的模样直乐:“瞅瞅这脾气,跟你抢我弹弓时一个德性。”
“去你的。”吴邪拍开女儿抓他眼镜的小手,“我闺女这叫活泼,跟你那偷鸡摸狗的性子不一样。”
“嘿,你小子过河拆桥是吧?”黑瞎子摸出个拨浪鼓晃了晃,逗得吴解忧咯咯笑,“当初是谁哭着喊着求我去长白山接人?忘了?”
“那是请你帮忙,不是请你当祖宗。”吴邪翻了个白眼,刚把小袜子套上,解雨臣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礼盒。
“给解忧带的。”解雨臣把盒子递过来,眼神扫过满地的婴儿用品,“看来有人需要个育儿嫂。”
“用你说?”吴邪梗着脖子,“我这叫实战练习,总比某些人只会买现成的强。”
“总比某些人把爽身粉撒成面粉强。”解雨臣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是谁半夜打电话问我孩子吐奶怎么办?”
黑瞎子在旁边煽风点火:“还有人把尿不湿穿反了,让孩子尿了一后背,急得差点给我磕头。”
“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人是吧?”吴邪气得抱起吴解忧就往卧室走,“我不跟你们吵,我闺女饿了!”
解雨臣看着他的背影笑,黑瞎子摸着下巴哼唧:“这当爹的,脾气还没孩子稳。”
“总比你强。上次是谁把小安的风筝线缠成一团乱麻,还说是物理实验?”解雨臣说道。
黑瞎子摸了摸鼻子:“那叫……探索精神。”
卧室里传来吴邪哄孩子的声音,带着点跑调的儿歌,混着小丫头的笑声飘出来。解雨臣和黑瞎子对视一眼,嘴角都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