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黑压压一片,雨丝纷扬。雨水敲打着玻璃,划下道道冰冷的水痕。

林软站在窗前。路灯的光刺破雨幕,在湿冷的空气中氤氲缭绕,映亮了她映在玻璃上的侧影。
她眉尖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沉沉地投向窗外那片压抑的混沌,又仿佛穿透玻璃,凝视着倒影中那个同样紧绷的自己。
金钟仁“阿软。”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金钟仁“别不开心了。”
玻璃上多了一个高大的轮廓。听到他的声音,林软眉间的沟壑稍稍舒展。
金钟仁“你看,”
他走近,语调带着点玩笑的意味,
金钟仁“你一不开心,老天也跟着掉眼泪。”
林软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冰冷的窗轻轻哈了口气。雾气瞬间蒙住了倒影,她伸出指尖,在上面无意识地划动,随即,掌心一抹,雾气消散,只留下凌乱模糊的指印。
林软“我要结婚了,”
良久,她才淡淡开口,声音里裹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林软“你开心吗?”
雨声杂乱地拍打着世界。回应她的,是令人心头发凉的沉默。那冰冷的雨意,仿佛穿透了玻璃屏障,直直渗入她心底。
她猛地转过头。金钟仁的目光却投向窗外那片黑沉沉的、望不到尽头的天空,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光影明灭。
一股怒意骤然升起。

林软“金钟仁!”
她声音拔高,带着质问,
林软“我结婚了!你会开心吗?”
他嘴唇翕动,低语像是对着虚空:
金钟仁“你说……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林软嗤笑一声,微微扬起下巴,傲然的眼底却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晦暗。
林软“金钟仁,我不开心。”
林软“要我嫁给一个不认识、不喜欢的人,我凭什么开心?他算什么东西?”
她的语气极淡,却淬着刻骨的轻蔑,
林软“连我的一根头发丝,他都配不上。”
父亲的决定来得仓促又强硬,毫无道理。那句刺耳的俗语猛地扎进脑海——“没异能的儿女,早出嫁/家”。
废物……原来如此。无法觉醒异能的痛处,终究成了交易的筹码。
而金钟仁,只是沉默地站着,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林软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林软“是啊,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她移开视线,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帮不了我。”
她不再看他,转身径直上楼。“砰!”重重的关门声如同闷雷,狠狠砸在金钟仁心上。他僵在原地,猛地低下头,手背用力压住紧闭的双眼。是啊……无论何时,他从来……都帮不了她。
那晚,林软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向陌生的新郎。忽然,金钟仁闯入,明媚的阳光刺破阴霾……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撕碎了梦境。冰冷的触感和细微的疼痛唤醒了林软。她发现自己竟靠着冰冷的墙壁坐着。窗外雷光频闪,暴雨如注。
心猛地一沉。借着闪电惨白的光,她看清了——母亲和张艺兴倒在不远处的地上,无声无息。而客厅中央,金钟仁正死死揪着父亲的衣领,如同对峙的凶兽。
又是一道刺目的电光!瞬间照亮了金钟仁手中紧握的刀柄,和他脸上那从未有过的、令人心悸的疯狂与冰冷。
刀锋反射着死亡的寒光,狠狠刺下!
“咚!”沉重的倒地声传来。林软猛地闭上眼,苦涩地想,原来第一次梦见金钟仁,便是如此血腥的噩梦。
可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浓重粘腻的铁锈味……太过真实。她下意识地挣扎,身体却被紧紧束缚——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牢牢捆住!
冰冷的、毫无波澜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她的耳朵:
金钟仁“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