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口，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尚未抓住，话语已先一步说出。
“有的，祭师大人有的。”
“我一上课就困，一写作业就烦，一看小说就兴奋，一玩手机就停不下来。祭师大人您看还有救吗？”
大祭师：“……”
最怕空气突然凝固。
我感到有些尴尬，也顾不上去想先前的感觉，只想试图挽救一下现在这个场面，“其实我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困扰。要不我就先行离开，不占用祭师大人的时间？”
“你以前也这样问过我。”大祭师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我闻言皱眉。
以前？什么以前，这明明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祭师，又何来问过一说？
我感到一丝诡异，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话里的反常。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用的是“又”这个字形容。
“时隔七年再问一次，看来这个问题还是对你有困扰的。”大祭师眼眸有些悲伤，可我读不出他的情绪，只当这是他一贯的神情。
“那我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并不是真正困扰我的，我意外于它的不经意便已出口，但也好奇对面那人会如何回答。
可这种期待的感觉，为什么会让我感到一丝的难过？
明明，这并不是我想问的问题啊。
“遵循你的心，阿袒神会给你答案。”神明之子淡声道。
我扯了扯嘴角，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像忽悠啊。
说了跟没说一样。
果然还是骗人的神棍吧……不过长这么好看就原谅他了。
望着他悲伤的眼睛，我有些不忍心拆穿他的谎言。
为什么他看上去会那么伤心呢？
我垂下头，尽力忽视心底涌上来的酸楚。
“我此次拜访神社，是为了驱邪。”
大祭师看了我一眼，我形容不出那一眼的内容。但我总觉得对方是有话要说，但他沉默地听完了我的话语，什么也没有说，引示我踏入供奉的神殿。
我跪坐在神塑全像之前，望向上方悲惘的阿但之神。
“阿袒神在上。”
我开始低声跟念，仪式一步步进行着。
“阿袒神在上。”
“您聆听信徒的祈祷，您以无边法力庇护万千生灵。”
“您以仁慈之心审判世间，让日月秩序有条不紊。”
……
大祭师用沉稳低缓的声线吟诵祷告之词，将祈福的话语娓娓道来。燎燎焚香上升萦绕殿宇，在神圣的吟诵声中，神明之子垂眸为我施礼。
认真而虔诚。
有那么一瞬，我开始寄希望于仪式会生效。
就信那么一次吧，世上真的存在神明。
而神明会庇护我。
“我看不清你的命。”少年用星眸凝望着我。
……是谁在说话？
我茫然回顾四周，不远处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他站在神像之下，圣洁却淡漠。
“可是现在，障住你命运的迷雾，好像更浓了。”他说。
神明之子神情太过悲伤。
我的心好像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痛起来。
“我该怎么办呢，小月亮？”少年低声自喃，“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我回过神来，仪式结束了。面前并没有什么少年，大祭师站在不远处。
立在神像之下，神情淡漠而圣洁。
眼前的场景，渐渐与先前的幻境重合。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