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暗中，陆沉迅速摸出手电筒，光束划破浓稠的阴影，却只照见空荡荡的舞台。林深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里残留着若有似无的薄荷香，混着血腥味在鼻腔里发酵。对讲机突然传来刺耳的杂音，断断续续的笑声让陆沉脊背发凉。

　　“陆队！东侧走廊有动静！”警员的嘶吼从对讲机里炸响。陆沉转身狂奔，皮鞋在水磨石地面擦出尖锐声响。当他冲到走廊尽头，只看见一扇虚掩的防火门，门缝里渗出诡异的蓝光。

　　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昏暗的蓝光下，林深背靠墙壁半跪在地，额角淌着血，手里却死死攥着一个U盘。他抬头望向陆沉，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凶手给我们留了份‘礼物’。”

　　U盘里的内容让陆沉瞳孔骤缩。视频拍摄于二十年前的夜莺福利院地下室，画面晃动得厉害，镜头里戴银面具的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祭坛上躺着的赫然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那张脸，与此刻的林深有着七分相似。

　　“我逃出来了。”林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他们烧死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当年的凶手，直到遇到这起连环案......”他的声音突然哽咽，“陆沉，那些死者都是当年参与仪式的人的后代，凶手在复仇。”

　　陆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火灾善后时，那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男孩，那双充满恐惧却倔强的眼睛。原来命运早在二十年前就将他们的轨迹交织在一起。

　　“凶手在第七中学布下了陷阱，他要完成当年未完成的仪式。”林深将U盘塞进陆沉手里，“而我们就是他最后的祭品。”

　　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大作，天花板开始剥落，烟雾从四面八方涌来。陆沉抓住林深的手腕就要往外冲，却听见广播里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欢迎来到终局，两位侦探。”

　　“跟紧我！”陆沉拽着林深在浓烟中穿行。走廊尽头的礼堂大门缓缓打开，猩红的地毯直通祭坛，银面具在烛光中泛着冷光。凶手站在祭坛中央，身后是排列整齐的十二口棺材，每口棺材上都贴着受害者的照片。

　　“二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凶手的声音充满扭曲的兴奋，“当年他们用我的生命献祭，现在，该轮到他们的后代付出代价了！”

　　陆沉举起手枪，声音沉稳：“收手吧，你已经杀了太多无辜的人。”

　　“无辜？”凶手突然大笑，笑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辜的人！你们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不过是帮凶罢了！”

　　林深突然挣脱陆沉的手，大步走向祭坛：“要杀就杀我吧，当年活下来的人是我，该接受惩罚的也是我！”

　　“林深！”陆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凶手猛地扯下面具——那张脸，竟与林深有着七分相似。

　　“哥哥，好久不见。”凶手露出扭曲的笑容，“这场游戏，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