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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无眠(结局二)

抉择:给你个机会

"我跟你走。"

这四个字像四颗子弹,一颗一颗射入张桂源的胸膛。他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陈奕恒走向陈浚铭,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不,这不是选择,这是牺牲。陈奕恒从来就没想过要活,他只是想让他们活。

"奕恒...不要..."张桂源挣扎着想要起身,但镇静剂和失血让他的身体沉重如铅。他只能无力地看着陈奕恒停在陈浚铭面前,像个认命的孩子般低下头。

陈浚铭胜利的微笑让季瑶发出压抑的啜泣。他一手持枪,一手抚上陈奕恒的脸颊,拇指擦去那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聪明的决定,宝贝。"这个亲昵的称呼让陈奕恒轻微颤抖,但他没有躲开。

"先叫救护车。"陈奕恒声音平静得可怕,"确保他们安全离开。"

"当然。"陈浚铭爽快地掏出手机拨通号码,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陈奕恒的脸,"市中心医院,七楼东区,两名重伤患者。对,枪伤和头部外伤。"

挂断电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满意了?现在,跟我来。"

陈奕恒最后看了张桂源一眼。那短暂的目光交汇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告别、歉意、还有一丝隐秘的希望。张桂源想喊,想抓住他,想告诉他不要这样做,但嘴唇只能无力地颤动,吐出几个气音:

"别...走..."

陈奕恒轻轻摇头,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活着。"

然后他转身,跟着陈浚铭走出病房,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几分钟后,当急救人员冲进来时,张桂源终于允许自己陷入黑暗,但陈奕恒最后的眼神像烙印般刻在他的视网膜上,即使在昏迷中也清晰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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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一切都是白色的。

陈奕恒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纯白的天花板,白得刺眼,白得令人窒息。他试图抬手遮挡光线,却发现手腕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在床边。不是医院那种粗糙的材质,而是上等真皮,内衬羊绒,确保不会磨伤皮肤。

"醒了?"

陈浚铭的声音从右侧传来。陈奕恒缓慢转头,看到他坐在一把扶手椅里,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像个查房的医生。房间不大,布置简洁,看起来像高级病房,但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这是哪里?"陈奕恒的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我们的家。"陈浚铭微笑,放下平板走到床边,解开束缚带,"确切地说,是你的房间。我按照你小时候的卧室布置的,记得吗?蓝色星空壁纸,实木书桌,还有那个总是不准你碰的玻璃球。"

陈奕恒这才注意到房间细节——确实是他十二岁前的卧室复刻版,只是没有窗户,而且所有家具边角都包上了防撞软垫。一个精心打造的牢笼,包裹着童年记忆的糖衣。

"季瑶...张桂源..."他艰难地坐起来,肌肉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

"都活着。"陈浚铭递给他一杯水,"我信守承诺。现在,该你履行诺言了。"

水杯在陈奕恒手中微微颤抖。他小口啜饮,大脑飞速运转。陈浚铭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一定有后手。但此刻,知道他们还活着就足够了。

"你想要什么?"他放下杯子,直视陈浚铭的眼睛。

"你。"陈浚铭的回答简单直接,"全部的你。思想、灵魂、每一寸注意力。"他俯身,手指轻轻梳理陈奕恒的头发,"但首先,我们需要解决一个小问题。"

他走向墙边的柜子,取出一个银色金属箱。打开后,里面是一排注射器和几瓶药剂。陈奕恒本能地向后缩,但陈浚铭只是笑了笑:

"别怕,不是痛苦的事。恰恰相反,这会让你...更自由。"

针头刺入颈静脉的瞬间,陈奕恒咬紧了牙。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带来一种奇异的轻盈感,仿佛灵魂正在脱离肉体。

"这是什么?"他努力保持清醒。

"礼物。"陈浚铭轻吻他的额头,"永远清醒的礼物。"

药效发作得很快。陈奕恒感到疲惫一扫而空,思维异常清晰,感官敏锐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但同时,某种深层的、本能的需求被剥夺了——睡眠的欲望消失了。

"你剥夺了我的睡眠。"他陈述事实,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陈浚铭满意地点头:"聪明。睡眠是危险的,奕恒。在梦中,你会回到他身边,会计划逃跑,会..."他的手指划过陈奕恒的锁骨,"背叛我们的约定。"

"约定是你单方面定的。"陈奕恒反驳,但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疲惫。

"细节不重要。"陈浚铭走向门口,"休息一会儿吧,虽然不能睡,但躺着也有好处。晚餐时我来接你。"

门关上后,陈奕恒终于允许自己崩溃。他蜷缩在床上,无声地颤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没有泪水——药物似乎也抑制了这一点。他只是颤抖,像个冻僵的人,尽管房间温度宜人。

床头柜上摆着几本书,都是他童年最爱读的。墙上挂着他十二岁生日时画的拙劣水彩画。书桌上甚至放着他曾经收集的贝壳。每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要让他感到"回家"了。最讽刺的是,这个复制品比他真正的"家"更像家。

晚餐很丰盛,全是他喜欢的菜。陈浚铭像个殷勤的恋人,为他夹菜倒水,谈论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侣共进晚餐。陈奕恒机械地咀嚼,尝不出任何味道。

"别这样,奕恒。"陈浚铭叹气,放下筷子,"试着接受现实。你在这里很安全,被爱着,什么都不缺。而外面..."他轻笑一声,"张桂源已经放弃找你了。警方结案了,所有人都相信你自愿跟我离开。"

谎言。陈奕恒比任何人都清楚张桂源不会放弃。但此刻的反驳毫无意义,他需要保存体力,观察,等待。

"我想弹钢琴。"他突然说。

陈浚铭挑眉:"为什么?"

"习惯。"陈奕恒耸肩,"每晚八点。你知道的。"

确实,陈浚铭知道。在陈家的那些年,每晚八点陈奕恒都会在琴房弹奏一小时。这是为数不多被允许的独处时间。

"可以。"陈浚铭最终同意,"我让人准备。但有个条件——我要在旁边。"

于是每晚八点,陈奕恒坐在三角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起舞。陈浚铭坐在不远处的扶手椅里,闭眼欣赏,像个陶醉的音乐会听众。而陈奕恒则通过肖邦和德彪西的旋律,向可能永远听不到的人传递信息——他还活着,他还记得,他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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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过去。陈奕恒的皮肤因为缺乏自然光照变得近乎透明,血管在表面清晰可见。他的体重下降了八公斤,手腕细得能圈住大拇指和食指。药物让他不需要睡眠,但也剥夺了深度休息的能力。他像个精致的幽灵,游荡在这个精心设计的牢笼中。

陈浚铭的"治疗"远不止于此。每晚弹琴后,他会带陈奕恒去"检查室",连接各种仪器监测脑电波和神经反应。有时是药物,有时是电刺激,有时只是漫长的谈话——关于童年,关于他们"共同"的记忆,关于未来。

"你记得你第一次叫我'哥哥'吗?"某个夜晚,陈浚铭一边调整仪器一边问,"你六岁,刚来陈家,害怕打雷。我让你躲在我床上,你抓着我的睡衣说'谢谢哥哥'。"

陈奕恒记得。但他记得的版本是十五岁的陈浚铭故意在暴雨夜把他锁在门外,直到他吓得哭出来才"拯救"他。记忆可以被扭曲,就像陈浚铭扭曲了所有"治疗"的目的。

"记得。"他轻声回答,因为反驳毫无意义。

"那时候我就决定要永远保护你。"陈浚铭的手指滑过他的太阳穴,冰冷的触感,"即使你不理解,即使你恨我。"

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记录着陈奕恒平静的生理反应。他已经学会在监测时控制思绪,将真实想法埋藏在意识最深处。就像他学会在弹琴时用特定的音符组合传递信息,即使99%的可能没人能听到。

这晚的"治疗"结束后,陈浚铭反常地没有立刻带他回房间,而是推来一个轮椅:"今天有惊喜。"

他们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扇陈奕恒从未见过的门前。陈浚铭输入密码,门滑开,露出一个玻璃围成的阳光房。真正的阳光,透过特殊材质的玻璃照射进来,温暖而不灼热。房间中央是一架白色三角钢琴,旁边放着乐谱架。

"喜欢吗?"陈浚铭像个期待表扬的孩子,"我知道你怀念阳光。这间房完全隔音,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到里面。你可以每天来这练琴,真正的钢琴,不是电子模拟。"

陈奕恒走向钢琴,手指轻触琴键。完美的音准,上等的材质。在这个精心设计的地狱里,这确实是个惊喜。

"谢谢。"他轻声说,因为这是陈浚铭期待的回应。

"为我弹一首吧。"陈浚铭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便什么。"

陈奕恒的手指在琴键上徘徊片刻,然后落下。不是肖邦,不是德彪西,而是一首简单的小夜曲,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常哼唱的旋律。陈浚铭不可能知道这个——这是他为数不多完全属于自己的记忆。

弹奏时,他看向"窗外"。那不是真正的景色,而是高清显示屏上的影像——一片花园,远处有山,偶尔有鸟飞过。逼真得令人心碎。

曲终时,陈浚铭鼓掌,眼中闪烁着真实的愉悦:"美极了。我从未听过这首。"

"我妈妈写的。"陈奕恒轻声说,试探陈浚铭的反应。

果然,陈浚铭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你很少提起她。"

"没什么可提的。"陈奕恒合上琴盖,"她死了,我六岁。"

这是个谎言。他的母亲还活着,在某处。这是张桂源——陈景明——曾经告诉他的。但此刻提起她,只是为了观察陈浚铭的反应,寻找可能的弱点。

"明天再来?"陈浚铭推着轮椅问,似乎急于离开这个话题。

陈奕恒点头,任由自己被推回那个白色牢笼。路上,他注意到走廊拐角新增了一个摄像头,天花板角落的通风口被加密了。陈浚铭在不断升级这个监狱的安全措施,为什么?除非...他确实担心有人会找到这里。

这个认知像黑暗中的火星,微弱但真实。陈奕恒小心地将其藏好,就像囚徒藏起一片可能磨成钥匙的金属。

当晚"入睡"前——如果清醒地平躺能称为入睡的话——陈奕恒注意到床头柜上的书被人动过。不是陈浚铭,他从不碰这些"装饰品"。那么是谁?清洁工?医生?

他翻开最上面那本《小王子》,发现第21页被折了一个小角。这一页讲的是狐狸请求被驯服的故事。陈奕恒的心跳加速,但面色如常。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陷阱。他需要更多证据。

第二天弹琴时,他在肖邦的《夜曲》中加入了几个微妙的变奏——如果他们真的在监听,会懂这个信号。然后他等待。

三天后,当陈奕恒再次进入阳光房时,发现钢琴谱架上多了一页乐谱——莫扎特的《小夜曲》,但第三小节被刻意修改了。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几乎无法控制弹奏的力度。这不是巧合,也不是陈浚铭的陷阱。这是回应。

有人在找他。而且离得很近。

那天晚上,陈奕恒久违地感到了疲惫。药物的效果似乎在减弱,睡眠的欲望如潮水般涌来。他抵抗着,因为不确定这是否是陈浚铭的新测试。但最终,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梦里,他回到了医院的走廊,张桂源躺在病床上,血流不止。但这次,他没有跟陈浚铭走,而是扑向病床,用手按住那个伤口,喊着张桂源的名字。而张桂源睁开眼睛,用熟悉的声音说:"我在这里,小恒。我一直在这里。"

陈奕恒惊醒时,发现枕头是湿的。药物失效了,他流泪了。更糟的是,陈浚铭站在床边,手中拿着记录板,表情难以捉摸。

"做了什么梦?"他轻声问,手指抚过湿漉漉的枕头。

陈奕恒本能地撒谎:"不记得了。一片空白。"

陈浚铭笑了,那笑容让陈奕恒血液凝固:"有趣。因为监测显示你在REM睡眠期,而且说了话。"他俯身,嘴唇几乎贴上陈奕恒的耳朵,"你喊了'景明哥'。"

惩罚来得迅速而残酷。接下来72小时,陈浚铭亲自监督"治疗",加大了清醒药物的剂量,并引入了一种新仪器——每当陈奕恒的眼皮因疲惫而垂下,就会受到轻微电击。不致命,但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这是为你好。"陈浚铭一边调整电极一边解释,"睡眠会让你软弱,做梦会让你分心。我们需要你保持清醒和专注。"

到第三天晚上,陈奕恒已经出现幻觉。墙角有影子蠕动,空气中飘着不存在的音符,有时他甚至看到张桂源站在房间角落,对他无声地说话。最可怕的是,他知道这些不是药物副作用,而是长期睡眠剥夺的必然结果。

第四天清晨,当陈浚铭终于满意地宣布"治疗"结束时,陈奕恒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他被允许回到自己房间,但束缚带换成了更紧的型号,床头新增了一台监测脑电波的机器。

"休息吧。"陈浚铭吻了吻他的额头,语气温柔如常,"明天我们继续钢琴课。"

门关上后,陈奕恒盯着天花板,突然注意到一个细微的变化——通风口的螺丝有新划痕。有人动过它。在极度的疲惫和药物作用下,这个发现几乎让他笑出声。多么讽刺,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希望却最近。

他轻轻哼起母亲的小夜曲,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在旋律中,他想象着通风口被撬开,张桂源——不,陈景明——从里面爬出来,像当年救他时那样说:"我来带你回家,小恒。"

但通风口纹丝不动,房间依旧寂静。只有监测仪的"滴滴"声陪伴着他,提醒着他:还活着,还有人值得等待,还有一场未完成的营救。

在药物的强制清醒中,陈奕恒闭上眼睛,不是为睡眠,而是为保存那微弱的希望之火。无论还要等多久,无论还要承受什么,他会活下去,直到光明再次照进这个永夜般的牢笼。

[黑暗结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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