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金属门闭合的瞬间，李欣悦的手掌心传来一阵刺痛。那蓝色纹路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她皮肤下游走，仿佛要钻进骨头里。
“你没事吧？”林野低声问，手电筒的光圈扫过她的脸。
“还能撑住。”李欣悦咬牙，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地下三层……密码是她的生日。母亲到底在搞什么鬼？
田医生走在最前面，手里的监测仪还在冒火花。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看屏幕，嘴里嘟囔着：“这密道应该是连接实验室主控系统的……但奇怪的是，信号一直在跳，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
“别废话了。”林野冷冷地打断，“快点带路。”
楼梯很陡，铁质台阶踩上去发出吱呀声。霉味和消毒水混在一起，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李欣悦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掌心的蓝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走了大概十层楼的高度，眼前终于出现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有个电子锁，旁边还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牌子：**禁区，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
田医生摸出一根数据线，插进锁口。“我试试破解……”
“等等。”李欣悦突然按住他的手，“密码是我生日。”
田医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他说了。”
李欣悦深吸一口气，报出一串数字：“19980715。”
滴——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带着潮湿和金属的味道。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灯光昏暗，墙壁上布满了水渍和划痕。
“走。”林野第一个跨进去，枪口警惕地扫视四周。
李欣悦跟在后面，脚步很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掌心的纹路也开始隐隐发热。
走廊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台庞大的设备，像是一张手术台，周围环绕着各种仪器和显示器。
田医生快步走到操作台前，开始翻找资料。
“你们在找什么？”林野站在门口警戒，声音低沉。
“原始数据盘。”李欣悦回答，“田子龙说只有找到它，才能反向破解基因锁。”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我不知道。”李欣悦看着自己手掌，“但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实验。”
就在这时，操作台上的一个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欢迎回来，李小姐。”
机械女声响起的那一刻，整个房间的灯光猛地一亮。
“谁在说话？”林野立刻举枪对准屏幕。
“这是……自动迎宾系统。”田医生皱眉，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看来这里还有人在远程操控。”
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接着是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她的母亲。
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她熟悉的那种淡淡的笑意。
“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你已经成功激活了基因锁。”母亲的声音平静而冷静，“我知道你会来，因为这是你命中注定要做的事。”
李欣悦的心脏猛地一缩。
“不要相信她说的话！”田医生急切地说，“这可能是陷阱！”
“听着，孩子。”画面中的母亲继续说道，“你体内的T-07X并不是病毒，而是进化程序。你才是真正的实验核心。田子龙只是引子，让你体内的基因完成最终觉醒。”
“胡说八道！”李欣悦咬牙，“我从来就不是实验品！”
“你当然不是。”母亲的声音依旧平静，“你是我们最成功的创造。从你出生那天起，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画面一转，出现一段监控录像。
那是她小时候的画面，她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母亲正往她手臂里注射蓝色液体。
“这是……”李欣悦瞪大眼睛。
“你一直以为那是疫苗。”母亲说，“其实那是激活剂。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够了！”林野猛地砸向屏幕，“别再听她说了！”
“不。”李欣悦却拦住他，“让我听完。”
画面继续播放，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一个地下室，里面关着很多人，有男有女，有的看起来年纪很小。
“这些都是失败品。”母亲的声音响起，“他们无法承受基因改造，变成了怪物。只有你，是我们唯一的成功。你拥有完美的适应性和控制力。”
李欣悦的手掌开始发烫，蓝色纹路蔓延到手腕。
“现在，是时候完成最终步骤了。”
画面突然中断。
紧接着，整个房间的灯光开始闪烁，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糟了！”田医生惊叫，“系统正在启动某种程序！”
“快阻止它！”林野冲到操作台前。
“不行！”田医生疯狂敲击键盘，“它已经被远程接管了！”
李欣悦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翻腾，像是一头沉睡多年的猛兽突然苏醒。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
“姐姐……”
她猛地回头，看见田子龙站在门口。
他的身体还在不断滴落黑水，可眼神却异常清晰。
“你怎么……还没死？”
“我不能死。”田子龙缓缓走进来，“因为我必须亲眼看着你完成这一切。”
“什么意思？”
“你母亲说得没错。”田子龙走到她面前，“你不是实验品，你是钥匙。只有你，才能启动最终程序。”
“我不信。”李欣悦摇头，“我不是什么钥匙，我只是个狙击手。”
“你一直以为你在保护我。”田子龙伸手，指尖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可实际上，我一直都在保护你。”
他的指尖冰冷，李欣悦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记忆深处的画面——
她小时候躺在病床上，母亲坐在床边。她听见母亲低声说：“她还不知道，等时机到了，她会明白的。”
她看见自己在训练场上射击，每一次命中目标，母亲都在远处默默注视。
她看见田子龙偷偷溜进实验室，偷走一份文件……
“你早就知道了。”李欣悦喃喃。
“是。”田子龙点头，“我知道你是实验的核心，也知道你母亲一直在等你回来。”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答应过她。”田子龙的声音低沉，“我要保护你，直到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李欣悦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什么意思？”
“程序已经启动。”田子龙的眼神黯淡下来，“一旦完成，你的基因就会完全觉醒。但代价是……你的意识可能会被吞噬。”
“什么意思？”
“你会变成另一个‘她’。”田子龙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一个没有情感，只有命令的存在。”
李欣悦松开手，后退几步。她的手掌心再次泛起蓝光，像是回应什么召唤。
“你骗我。”她咬牙，“你是在骗我！”
“我没有。”田子龙的声音平静，“但你可以选择。”
“怎么选？”
“要么让程序完成，成为新的‘她’；要么……终止自己。”
“你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田子龙的目光坚定，“就像你曾经保护我一样，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
“你疯了！”林野怒吼，“你以为她是那么容易就能杀的人吗？”
“我知道。”田子龙看向林野，“所以我不会用枪。”
他突然扑向李欣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住手！”林野开枪，但子弹打偏了。
田子龙的另一只手迅速伸向她的胸口，似乎想按住她的心脏。
“你干什么！”李欣悦拼命挣扎。
“对不起。”田子龙低声说，“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他的手按在她胸口，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她的全身。
她的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下去。
林野冲过来，将田子龙狠狠推开。
“你他妈的想害死她？”
“我没有。”田子龙咳嗽着，嘴角渗出血，“我是在切断她的神经链接……只要程序没完成，她就不会变成‘她’。”
“你疯了……”林野喘着粗气，“你差点杀了她。”
“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就真的死了。”田子龙靠在墙上，身体已经开始碳化，“她体内的基因太强了，必须人为干预。”
林野低头看着李欣悦，她已经昏迷过去。
“她还能醒吗？”
“能。”田子龙的声音越来越弱，“但她醒来之后……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什么意思？”
“她的记忆……可能会被清除一部分。”田子龙苦笑着，“这是唯一的办法。”
林野沉默了。
就在这时，天花板突然塌陷，一大块水泥砸在地上。灰尘弥漫中，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是母亲。
还是那件米色高领毛衣，还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笑容。
“干得好。”她看着田子龙，“你完成了你的任务。”
田子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母亲的目光转向李欣悦，眼神柔和了一些。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她轻声说，“但她必须做出选择。”
“她已经做出了。”林野握紧枪，“我们不会再让你碰她。”
“你挡不住的。”母亲淡淡地说，“她迟早会明白，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说完，她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林野抱起李欣悦，对田医生喊道：“我们得马上离开！”
“等等。”田医生指着操作台，“我找到了数据盘！”
林野接过数据盘，拉着两人冲出实验室。
身后的建筑开始剧烈震动，像是要坍塌。
他们跑进通道，身后传来爆炸声。
尘土飞扬，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
林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实验室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但同时也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李欣悦醒来时，第一感觉是冷。
金属地板的寒气透过衣服渗进皮肤。她试着动手指，却发现关节僵硬得像生锈的零件。头顶的日光灯忽闪着，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她醒了。”林野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她撑起身子，看到田医生正蹲在操作台前，手里拿着那块数据盘。他的脸比之前更苍白，嘴唇干裂出血口。
“我们得赶快走。”他说，“系统还在运行。”
“等等。”李欣悦按住隐隐作痛的手腕。那些蓝色纹路还在，只是颜色变浅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人回答。
林野站在门口，枪口垂着，但眼神始终没离开走廊尽头。他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田医生终于开口。
“我记得田子龙……”她话说到一半卡住了。那个画面模糊得像是隔着毛玻璃，她只记得一双冰冷的手和剧烈的疼痛。
“他死了。”林野低声说，“碳化到连尸体都没办法带走。”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走廊深处传来奇怪的摩擦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李欣悦慢慢站起来，腿还有点发软。
“我们现在在哪？”她问。
“地下四层。”田医生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标识牌，“原本不该有这一层的。”
林野突然抬手示意他们别说话。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很轻，却带着某种节奏感——一二三、一二三，像是有人在巡逻。
“不是人类。”林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听脚步声就知道。”
李欣悦走到操作台前，屏幕上还残留着一段未关闭的程序界面。她伸手去碰鼠标，掌心的蓝光突然一闪。
屏幕猛地亮起。
一行字跳出来：**身份验证通过，欢迎继续执行最终程序。**
“操！”田医生一把拍掉她的手，“别碰任何东西！”
但已经晚了。
天花板上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墙壁上的水渍开始向下流动，仿佛整个空间正在苏醒。远处的脚步声加快了。
“它在找你。”林野把枪塞进她手里，“跑快点。”
他们冲进走廊，身后传来金属门开启的滑轨声。李欣悦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四肢着地，动作快得不像人类。
“那是失败品。”田医生边跑边喘气，“被基因改造毁掉的试验体。”
他们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扇红色的紧急出口门。林野一脚踹开，强光瞬间照进来。
外面是停机坪。
夜风吹起李欣悦的头发，她看到一架直升机悬停在十米外的平台上。驾驶舱里坐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正朝他们挥手。
“快上来！”男人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田医生先爬上去，伸手拉李欣悦。她抓住绳梯的那一刻，听见身后传来凄厉的尖叫声。
直升机迅速拉升。
李欣悦趴在舱门口，看着地面那个漆黑的洞口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心脏还在狂跳，掌心的蓝光时明时暗。
“你是谁？”她问飞行员。
男人转过头，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田子龙。
但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一丝白眼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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