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李欣悦死死盯着驾驶舱里那张熟悉的面孔。田子龙的脸在夜色下显得格外苍白，那双纯黑的眼睛像两个无底洞，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后退。
“你不是死了吗？”她脱口而出。
田子龙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示意她坐稳。李欣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掌心的蓝色纹路突然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林野站在她身后，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手枪上。他低声说：“别轻举妄动。”
田医生坐在机舱角落，脸色比刚才更差了。他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别紧张，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直升机开始拉升，李欣悦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漆黑的洞口已经被浓烟和火光吞噬。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母亲、实验室、T-07X、基因锁……还有田子龙。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对田子龙的记忆好像有些模糊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照顾过一个男孩，记得他在她入伍那天哭得像个孩子，记得他在球场上冷静得不像话……但其他的事情，都像蒙了一层雾一样。
“你是谁？”她再次问道，这次语气更冷。
田子龙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她熟悉的那种低沉温和：“我是田子龙，你不记得了吗？”
“你的……眼睛。”李欣悦皱眉，“怎么回事？”
田子龙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他的手指在操纵杆上轻轻敲了一下，直升机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你体内的东西还没完全觉醒。”他说，“我也是。”
李欣悦的心跳猛地加快。她下意识地按住手腕，那里的蓝色纹路正在微微发光。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她问。
“很多。”田子龙的声音很轻，“但我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林野上前一步，手已经握住了枪柄。
“因为她说过，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明白。”田子龙的目光落在李欣悦脸上，眼神复杂，“你还记得她最后说的话吗？”
李欣悦愣住了。她的记忆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越是想要回想，就越是一片空白。
“她是谁？”她问。
“你母亲。”田子龙回答。
空气仿佛凝固了。李欣悦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像是有人用拳头狠狠打了一下她的心脏。
“你胡说！”她猛地站起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林野扶住她，低声说：“小心点。”
“我没有胡说。”田子龙的声音依旧平静，“她早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也知道我必须保护你。从你出生那天起，这一切就注定了。”
“放屁！”李欣悦咬牙，“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实验品！”
“你当然不是。”田子龙看着她，“但你比实验品更特别。你是钥匙，是唯一能打开最终程序的人。”
“够了！”林野突然打断，“别说这些废话了。我们现在要去哪？”
田子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眼仪表盘。直升机正在穿越一片乌云，外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螺旋桨的轰鸣声。
“去青河镇。”他说，“那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李欣悦问。
“真相。”田子龙的声音低了下来，“还有选择。”
李欣悦还想追问，但就在这时，直升机猛地一震。驾驶舱的警报器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一闪一闪。
“怎么了？”田医生慌张地站起来。
“我们被锁定了。”田子龙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一枚导弹从云层中射出，直奔直升机而来！
“趴下！”田子龙大吼一声，同时猛地拉动操纵杆。直升机急速向下俯冲，导弹擦着机尾飞过，在后面炸开一团火光。
李欣悦死死抓住座椅扶手，心脏狂跳。她看到田子龙的额头渗出了汗珠，那只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急。
“他们怎么会找到我们？”林野一边稳住身体，一边大声问道。
“可能是信号泄露了。”田子龙快速操作着仪器，“但我们不能停下来。”
又一枚导弹呼啸而来，田子龙猛地拉起操纵杆，直升机几乎垂直上升，导弹从下方擦过，击中了云层，炸出一朵巨大的火花。
“你还能撑多久？”李欣悦问。
“不知道。”田子龙咬牙，“但我们要尽快落地。”
“去哪？”李欣悦问。
“前面有个废弃的军用机场。”田子龙指了指前方，“如果我们能安全降落，就能甩掉他们。”
“如果不能呢？”李欣悦追问。
“那就只能祈祷了。”田子龙苦笑了一下。
直升机继续在乌云中穿梭，导弹一枚接一枚地追来。李欣悦看着窗外的火光，心里却越来越乱。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些蓝色纹路正在不断闪烁，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她突然想起一个画面——她小时候躺在病床上，母亲坐在床边。她听见母亲低声说：“她还不知道，等时机到了，她会明白的。”
“你早就知道了。”她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田子龙问。
“没什么。”李欣悦摇了摇头，把那个画面压回心底。
直升机终于冲出了云层，前方出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田子龙调整方向，准备降落。
“抓紧了！”他说。
直升机缓缓下降，轮子触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就在他们准备下车时，田子龙突然按住李欣悦的手腕。
“等等。”他的眼神变得异常认真，“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时候。等你见到她，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她是谁？”李欣悦问。
“你母亲。”田子龙的声音很低，“她还活着。”
李欣悦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走吧。”田子龙松开手，“她等你很久了。”
直升机舱门打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李欣悦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草地上的露水浸透了李欣悦的靴底。她站在直升机旁，冷风卷着泥土和草叶的味道扑面而来。田子龙率先跳下来，动作利落地环顾四周。
“走。”他朝她伸出手。
李欣悦没有接，自己跳了下来。脚一落地，膝盖微微发软，刚才那场逃亡让她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除了湿草味，还有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
“这里离青河镇还有多远？”林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十公里。”田子龙已经往前走了，“天亮前必须赶到。”
田医生拖着行李箱跟上来，咳嗽几声：“我……我有点喘不过气。”
“忍着点。”田子龙头也不回，“他们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李欣悦盯着他的背影。那件黑色外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是某种特殊材质。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一直没解释自己的眼睛，也没说清楚“钥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母亲还活着。”她开口，“她在哪？”
田子龙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等你见到她，自然会明白。”
“别再玩这种把戏。”李欣悦往前一步，“我现在就要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只会死得更快。”田子龙语气平静，眼神却像刀锋一样，“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知道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承受。”
林野的手已经摸到了枪上：“你这是在威胁她？”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田子龙转过身继续走，“你们可以选择不跟来。”
空气凝固了几秒。李欣悦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她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更讨厌田子龙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走吧。”她低声说。
四人沿着草地边缘前进，穿过一道铁丝网后，进入了一片废弃的工业区。生锈的管道、倒塌的厂房在夜色中像一群沉默的怪物。远处偶尔传来乌鸦的叫声。
“这里以前是军工基地。”田子龙边走边说，“后来改成了秘密实验室。”
“T-07X是在这儿研发的？”李欣悦问。
“不。”田子龙停顿了一下，“是在你出生之前。”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李欣悦刚想追问，田医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他怎么了？”林野扶住他。
“没事……”田医生喘着气，“只是……有点累。”
田子龙皱眉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加快了脚步。李欣悦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袖口下微微颤抖。
穿过一片废墟后，前方出现了一条公路。田子龙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下，自己蹲在路边观察。
“怎么了？”李欣悦低声问。
“有人。”田子龙的声音很轻，“三个，往这边来了。”
林野立刻把手枪握紧，田医生靠在墙边，脸色发白。李欣悦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脚步声由远及近。三个穿着战术服的人影出现在公路上，背着枪，正在朝这边张望。
“躲起来。”田子龙做了个手势。
他们迅速退到一座倒塌的仓库后面。李欣悦蹲下时，手腕上的蓝色纹路又开始刺痛。她低头一看，那些纹路正在微微发光。
“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问田子龙。
田子龙盯着她的手，表情变得紧张：“别出声。”
那三人走到仓库前停下了。一个声音响起：“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另一个声音回应：“信号到这里就断了。”
第三个人冷笑：“那说明他们还没走远。”
李欣悦屏住呼吸，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田子龙的手悄悄按在腰间，指节泛白。
“分头找。”第一个人下令。
脚步声散开，一个人朝仓库这边走来。李欣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林野已经准备起身，却被田子龙轻轻拦住。
那人越走越近，皮靴踩在碎石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就在他绕过墙角的一瞬间，田子龙闪电般出手，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拧住他的手腕。
“唔——！”那人挣扎了一下，就被田子龙扭断了脖子。
尸体缓缓滑倒，鲜血渗进泥土。李欣悦看着这一幕，胃部一阵翻腾。她见过死人，但从没见过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
“你……”她刚开口，田子龙就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
另外两人还在附近搜索。田子龙指了指尸体腰间的装备，林野会意，迅速取下一把匕首和一支消音手枪。
几分钟后，一切处理完毕。他们继续前行，谁都没说话。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李欣悦才低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
“因为我也是他们要抓的人。”田子龙回答，“而且，我比你更早觉醒。”
“所以你的眼睛……”
“是我们体内那个东西的反应。”田子龙终于直视她，“它在适应我们，也在改变我们。”
李欣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蓝色纹路已经暗淡下去。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不让她晒太阳，说她的皮肤对光线敏感。
“你早就知道我母亲还活着？”她问。
“是。”田子龙点头，“但她不让我说。”
“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一旦你知道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李欣悦沉默了。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逃亡，远没有结束。
前方，天边已经开始泛白。青河镇，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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