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林野手中的玻璃瓶在雨中泛着诡异的蓝光。李欣悦后退半步，脚下的积水已经腐蚀出一圈黑斑。她能感觉到手臂上的纹路在跳动，像是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田子龙突然扑了上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玻璃瓶掉在地上，蓝色液体溅到李欣悦脚边。她本能地往后退，却发现脚底传来灼烧感。
"小心！"田子龙的声音带着嘶哑。他的拳头砸在林野脸上，却在下一秒被对方用手肘顶在胸口。
林野的动作快得像闪电。他翻身压住田子龙，右手按在对方脖子上。那地方还留着三道旧疤，是李欣悦亲手缝的七针。
"你根本不该来。"林野咬着牙说。他的右手开始发抖，指节泛白。
田子龙笑了。那笑容让李欣悦想起十二岁那年的暴雨夜。那天她背着发烧的田子龙往医院跑，雨水顺着伞骨流进她眼睛。
"我当然要来。"田子龙的声音带着喘息，"总得有人看着她。"
林野的手指猛地收紧。田子龙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喉结剧烈滚动。可他的手还是死死抓着对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李欣悦站在原地。她看着田子龙脖颈处浮起的蓝纹，突然意识到他们都在流血。林野右手无名指戴着婚戒的地方，断了一截。那是三年前的事。
"就是你换了注射液？"她的声音很轻。
林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过李欣悦的手臂，那里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肘部。雨滴落在皮肤上，会发出"滋滋"的声响。
"当年在实验室，"田子龙突然开口，声音断断续续，"我看见了监控录像。你往我的营养剂里加了东西。"
林野的手指颤了一下。田子龙趁机翻过身，两个人又滚作一团。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混着枪声和催泪弹的爆炸声。
"为什么要救我？"李欣悦突然问。她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那里突突直跳，"三年前你明明可以不管我。"
林野的动作停住了。他的目光穿过田子龙，看向那个站在雨中的女人。雨水顺着她的刘海往下淌，在下巴处凝成水珠。
"因为你是我妻子。"
这句话像颗子弹，击碎了雨幕。田子龙的表情变了，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样。他猛地把林野推开，翻身站起时踉跄了一下。
"你说什么？"李欣悦的声音发抖。
林野慢慢站起来。他的右手还握着断指，血滴在积水里，会冒出蓝烟。"三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他说，"你母亲安排了这一切。她让我接近你，保护你。"
田子龙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所以这就是真相？"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我像个傻子一样找你三年，结果你早就..."
李欣悦感觉手臂上的纹路在灼烧。她低头看去，那些图案正在发光，像活过来似的。远处的警车已经近在咫尺，红蓝灯光刺破雨幕。
"跑。"林野突然说。他的目光扫过李欣悦，又看向田子龙，"往东边的排水管钻。那里有辆车，钥匙藏在..."
"不要。"李欣悦打断他。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两个人都愣住了，"我要知道真相。"
田子龙的眼神变了。他的手指在她肩膀上收紧，像是要把骨头捏碎。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蓝色液体顺着隧道墙壁往下流，在地面汇成诡异的图案。
"这就是真相。"他的声音发抖，"我们是失败品，明白吗？他们想把我们改造成完美人类，结果造出了两个怪物。"
女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白大褂下露出布满蓝色纹路的身体，那些图案和李欣悦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谁告诉你这些的？"她伸手想抓李欣悦的手腕，却被田子龙挡住。
"我自己看到的。"他举起枪，枪口抵着女人的下巴，"那天我在监控室看到了所有录像。"
女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她的手指轻轻按了按耳麦，整个隧道突然震动起来。李欣悦感觉脚底传来灼烧感，低头看见蓝色液体正从地缝渗出。
"跑！"田子龙拉着她往后退。女人的身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显示屏亮起，播放着监控画面。李欣悦看到自己五岁时躺在手术台上，母亲往她手臂涂抹蓝色液体。
"这是基因编辑的起点。"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显示屏切换画面。田子龙躺在病床上，脖子缝着七针。那时他刚被她救回来，高烧到四十度。李欣悦记得自己握着他滚烫的手，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为什么要选我们？"她对着屏幕喊。
"因为你们足够特别。"女人的声音带着兴奋，"双生子，基因完美匹配。"
隧道顶部开始漏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淡蓝色的液体。滴在地面立刻腐蚀出坑洞。田子龙拉着她往后退，踩到的积水让脚底传来灼烧感。
"快跑！"他喊。
"往哪跑？"李欣悦指着被堵死的入口，"后面全是追兵！"
女人的身影重新出现，手里多了一个遥控器。她按下按钮，墙壁轰然倒塌。冷风灌进来，卷着雨水扑在脸上。
"那边！"田子龙拽着她冲向缺口。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李欣悦回头看去，只见显示屏全部炸裂。碎片飞溅中，她看见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穿校服的少年，女孩手臂缠着绷带，男孩脖子上有新鲜的缝线。照片飘落在积水里，蓝色液体迅速吞噬了画面。
李欣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看着田子龙后背的伤口，蓝色血液正顺着脊椎往下流。他的步伐开始变得踉跄，却依然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你撑得住吗？"
田子龙没有回答。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变得粗重。当他们冲出隧道时，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蓝色液体，在地上汇成诡异的溪流。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穿透雨幕，照见一辆辆闪着灯的警车。
"蹲下！"田子龙一把将她按在地上。子弹擦着头顶飞过。李欣悦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颤抖，可扣住她肩膀的力道丝毫未减。
她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汗味，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那天田子龙发烧到四十度，她背着他往医院跑。他的额头贴着她脸颊，也是这样滚烫。
"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你脖子上的疤。"她盯着他锁骨处的旧伤，"是我亲手缝的，七针。"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这一刻，一颗催泪弹落在他们身边。白色烟雾腾起，李欣悦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看见田子龙的表情变了，从警惕到痛苦，再到某种难以言说的柔软。
"你哭得像个傻瓜。"
李欣悦愣住了。那是她第一次给她缝针时说的话。当时她才十岁，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针线。
"因为你当时流了好多血。"她听见自己说，"我以为你会死。"
田子龙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看起来又变回了小时候躲在她身后的男孩。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恢复了冷硬。
"现在你希望我死吗？"
这个问题让李欣悦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她确实恨他，恨他三年来杳无音讯，恨他知道真相却不告诉她。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李欣悦还没来得及回答，田子龙突然转身开枪。三名特警应声倒地，蓝色液体从他们的伤口渗出。
"跟我来。"他拉起她就跑。
他们在暴雨中穿梭。李欣悦能感觉到手臂上的纹路在发热，那种痒得发疯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咬紧牙关，指甲掐进掌心。
转过一个街角，田子龙突然停住。前方路口站着一个人。黑色风衣，半张脸藏在帽檐下，手里握着个玻璃瓶。
是林野。
"你果然还活着。"林野没有说话。他举起玻璃瓶，里面的蓝色液体在雨中泛着诡异的光。李欣悦注意到他的右手戴着婚戒——就是刚才在隧道里发现的那只断指上的。
"三年前的事，是你换了注射液对不对？"
林野的目光转向她。那眼神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站在实验室门口看她的样子。那时她刚从昏迷中醒来，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
"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该知道。"
话音未落，田子龙突然扑了上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玻璃瓶掉在地上，蓝色液体溅到李欣悦脚边。她本能地往后退，却发现脚底传来灼烧感。
"小心！"
\[未完待续\]李欣悦的脚底传来灼烧感，像有人往她骨头里灌了火。她往后跳了一步，踩到积水，差点摔倒。蓝色液体正顺着她的裤脚往上爬。
田子龙的手臂突然抽搐了一下。他扣着林野脖子的手指松了半分，就被对方挣脱开来。林野踉跄着后退，踩到了玻璃碎片。血从他脚底渗出来，在积水里晕开成淡蓝色的雾。
"你已经不行了。"林野喘着气说。他的右手还在按着脖子，那块皮肤已经泛起水泡。
田子龙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的嘴角扬起："你也好不到哪去。"
警笛声越来越近。李欣悦听见有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她低头看手臂，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雨滴落在那些图案上，会冒起白烟。
"你们都该死。"林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他举起左手，里面握着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田子龙的表情变了。他猛地拽过李欣悦，把她拉到身后。几乎在同一瞬间，隧道口炸开一团火光。碎石和玻璃渣四处飞溅。
"跑！"田子龙喊。
李欣悦还没动，就看见林野的身影晃了一下。他的胸口突然爆出一团血花，整个人向后倒去。
枪声。
不是从他们这边传来的。
"趴下！"田子龙把她扑倒在地。更多子弹擦着他们头顶飞过。李欣悦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她耳边，又热又急。
她看见林野躺在地上，胸口的血迹在扩大。他的手指还抓着那个遥控器，已经沾满了泥水。
远处传来新的爆炸声。整条街都在震动。李欣悦闻到汽油和硝烟的味道混在一起。
"那边！"田子龙指着一条小巷。他拉着她往前冲。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密。
他们在巷子里穿行。李欣悦的呼吸越来越重，手臂上的痒感几乎让她发疯。她咬住嘴唇，尝到血腥味。
转过一个弯，田子龙突然停下。前方站着两个人。穿着防弹背心，举着枪。
"别动。"其中一人喊。
田子龙笑了。他放开李欣悦的手腕，举起了自己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你疯了吗？"李欣悦抓住他的胳膊。
"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让她愣住了。三年前他消失的时候，她问过自己无数次。现在他站在她面前，满身是血，却用枪指着自己的头。
"我相信你。"
田子龙的眼神变了。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李欣悦闭上了眼睛。
枪声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两声闷响。她睁开眼，看见那两个特警倒在地上。田子龙的枪口冒出青烟。
"走。"
他们继续往前跑。李欣悦能感觉到手臂上的纹路在跳动，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看到的东西都蒙着一层蓝。
"快到了。"田子龙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远。
他们来到一栋废弃大楼前。田子龙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
李欣悦靠在墙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的手臂开始发烫，那种痒得发疯的感觉变成了痛。
"帮我个忙。"
田子龙的声音有点抖。他递给她一把刀。
"什么？"
"割开它。"他解开衣服，露出胸口的皮肤。那里布满了蓝色纹路，和她的一模一样。
"你会死的。"
"不割开，我也会死。"他握住她的手，"来吧。"
李欣悦的手在抖。她看着那片皮肤，想起十二岁那年给他缝针的情景。那时他躺在她家沙发上，高烧到说胡话。
刀尖刚碰到皮肤，田子龙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等等。"
他抬头看向门口。那里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存在。
"来了。"
李欣悦的心跳加快。她握紧刀柄，盯着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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