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那天的夕阳像颗溏心蛋,把整座学校泡在暖橘色的光里。
林晚蹲在教学楼天台的边缘,指尖捻着一颗草莓糖的包装纸。糖早就化了,黏在锡箔上,扯开时发出“刺啦”一声轻响。她身后堆着乱七八糟的复习资料,最上面是赵一博的物理笔记本,扉页上用钢笔画了条跑道,终点线处潦草地写着:E=me²。
楼下的操场空无一人,跑道上还留着他们昨天用粉笔画的起跑线。林晚眯起眼睛,恍惚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影子站在第四跑道的位置——那是赵一博第一次抓到她迟到的地方。
赵一博“喂。”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赵一博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领口处沾着点蓝墨水,像是刚写完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手里捏着张车票,昆明到上海,4月27日,单程。
赵一博“我爸昨天签了离婚协议。”
林晚的草莓糖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一滩积水旁边。
---
三天前的深夜,医院走廊的灯管嗡嗡作响。
林晚拖着右腿走到护士站时,值班护士正在打瞌睡。她偷了瓶碘伏和纱布,转身时撞到个人——赵一博的父亲站在她身后,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云南大学保送协议”。
赵一博爸爸“你的腿……”
男人皱眉。
林晚掀起裤管,露出膝盖上新鲜的伤口。这是她下午体测时摔的,为了跑进12秒8,她故意在最后一个弯道加速,结果整个人栽在跑道上,蹭破了半边膝盖。
林晚“你儿子改了我的体检报告。”
她咧嘴一笑,虎牙上沾着血丝。
林晚“现在我也改了他的志愿表。”
男人脸色骤变。林晚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赵一博的高考志愿确认单,第一栏原本填着“云南大学”,现在被涂改成“上海体育学院”,字迹歪歪扭扭像狗爬。
赵一博爸爸“你……”
林晚“公平交易。”
林晚把纱布拍在他胸口
林晚“他用保送资格换我体测过关,我用他的前程换你签字。”
走廊尽头,赵一博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母亲从昆明寄来的信。
---
毕业典礼那天下雨了。
林晚站在礼堂后排,看着赵一博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他的稿子写得很短,说到一半突然卡壳,眼镜片蒙了层水雾,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赵一博“最后,”
他推了推眼镜。
赵一博“我想分享一个方程式。”
投影仪亮起来,屏幕上出现一行手写公式:
E=me²(m=meet e=you)
礼堂瞬间安静。林晚感觉有水滴落在手背上,她以为是漏雨,抬头却发现是自己在哭。
赵一博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
赵一博“根据守恒定律,痛苦不会消失,但可以转化成……”
林晚“——糖!”
林晚突然在台下喊。
所有人都转头看她。她举起手里化掉的草莓糖,包装纸上还沾着跑道上的红土。赵一博站在光里,忽然笑了,他摘下眼镜,用衬衫下摆擦了擦。
赵一博“对,糖。”
-------分割线-------
江江“这个故事快结束啦!”
江江“喜欢请收藏,超级喜欢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