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第一章 银杏树下的初遇

九月的风裹着蝉鸣掠过校园，叶凌萱抱着课本缩在走廊阴影里，校服领口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她数着墙上斑驳的爬山虎，第三节课的预备铃已经响过，却怎么也鼓不起推开高二（3）班教室门的勇气。

“同学，借过。”

清冽的男声惊得她猛地抬头，白衬衫衣角擦过她发烫的指尖。男生抱着一摞作业本，腕骨处缠着深蓝色护腕，阳光透过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侧脸线条利落得像她画不圆的数学函数。

“抱歉！”叶凌萱慌忙后退，课本哗啦散落一地。她蹲下身捡拾时，看见男生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先一步按住飘远的笔记本。薄荷味的气息混着阳光落下来，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叶凌萱？”男生忽然念出她课本上的名字，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封皮翘起的边角，“物理课代表？”

“是......是的！”她涨红着脸点头，这才发现他校服领口别着银色校徽——学生会纪检部的标志。男生将课本码好递过来时，她瞥见他校服内袋露出半截素描本，边缘沾着可疑的褐色颜料。

预备铃变成尖锐的长鸣，男生突然笑了，虎牙在阳光下闪了闪：“我是周砚，高二（1）班。记得把作业送到三楼办公室。”他转身时，后颈碎发扫过衣领，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银杏叶影子。

叶凌萱攥着微微发潮的课本冲进教室，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连句道谢都没说。同桌小悠凑过来八卦，她却盯着窗外随风摇晃的银杏树发呆。阳光透过枝叶在地面投下细碎光斑，恍惚间又看见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像深秋清晨结着薄霜的湖面，轻轻一戳就泛起涟漪。

午休时她抱着作业去办公室，在走廊转角撞见周砚。他倚着栏杆低头画速写，腕间护腕松松垮在小臂，露出半截青灰色纹身。听见脚步声，他迅速合上本子起身，额前碎发扫过她手背：“辛苦了。”

叶凌萱盯着他消失的背影，发现自己掌心还残留着那抹薄荷香。风掠过走廊尽头的盆栽，几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叶脉纹路像极了周砚画本里未完成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