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砚机械地重复着吃饭、拍照、参与科普环游这些流程，像行尸走肉一般。她勉强打起精神听朋友们谈话，可那些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怎么都没法真正入耳，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如影随形。日照金山那壮丽又短暂的美景结束后，甘砚深吸一口气，找到导演组。
导演砚总是确定要走吗？
甘砚缓缓颔首，那一下点头，像是把这段录制时光轻轻放下。
导演那是今晚走吗？
甘砚垂眸思考，片刻后说。
甘砚明天早上吧。
她得回去好好收拾行李，也得给自己点时间和这段有些窒息的旅程告别。
买好机票，甘砚在群里发了要离开的消息，便把手机丢开，专心整理行李。衣物、资料，一件件归置，可心里那股空落落的劲儿，怎么都填不满。
甘砚我明天就回去了。
正整理着，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甘砚侧头，屏幕上 “黄子弘凡” 几个字亮着，她接起，轻轻一声。
甘砚喂？
电话那头，黄子弘凡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接连不断地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特有的急切与活力。
黄子弘凡你不和他们一起旅游了？
黄子弘凡心情不好吗？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公司有事要你回去紧急处理吗？
黄子弘凡你明天回来的话，什么时候的航班？几点钟到？我去接你。
黄子弘凡那回来的时候我们去吃火锅呀！或者自己做也行，我明天就买点食材放家里。
黄子弘凡你今天不开心吗？怎么不说话呀？我明天来接你哦！
甘砚好几次想插话，都被这连珠炮似的话语堵回来，只能听着，听着那些带着关心、带着急切的声音，心里慢慢暖起来。等黄子弘凡稍歇，她才开口。
甘砚我明天八点的飞机。
顿了顿，又轻声说：
甘砚我想你了。
甘砚在家吃吧。
每一个字，都带着这些天积累的思念，温柔又郑重。
黄子弘凡我也想你。
黄子弘凡不知怎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拨动了心弦。他下意识地嘟起了嘴，那模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懊恼。紧接着，他猛然将脸埋进双手中，仿佛想要遮掩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又似在逃避某个连自己都难以直视的瞬间。
甘砚怔愣了片刻，黄子弘凡也害羞了十几秒。随后，他开始不停地偷瞄她，抬眸看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再抬眸，再埋下，如此反复，像是陷入了一场无声的循环。
终于，甘砚回过了神。黄子弘凡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静静注视着她的神情，想再多捕捉几秒她难得流露的情绪变化。甘砚似有所觉，微微嘟起了嘴，那浅浅的动作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娇嗔。黄子弘凡却像被击中了一般，迅速埋首进掌心间，只留下一截透红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宛如一只羞涩至极的大兔子。满心的欢喜与难掩的悸动，在这短暂的一来一回中，悄然蔓延开来，融进了彼此的目光里，也化作心底最柔软的一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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