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的夜晚被霓虹浸泡得炽热而迷离,体育馆内欢呼声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要掀翻整个场馆。黄子弘凡站在舞台正中央,灯光打在他微湿的额角,汗水沿着下颌线缓缓滑落,最终渗入那件亮片点缀的黑色衬衫里。他刚唱完最后一首歌,全身还在微微喘息,而全场挥舞的荧光棒如同星海般璀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像潮水一般涌向他。
黄子弘凡最后,有个人,我想单独见一见。
他拿起话筒,声音里还残留着些许未平复的喘息,目光却笔直地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
甘砚坐在那里,手指攥紧了应援棒,愣了一下才对上他的视线。她今天穿了一条红色露背长裙,是黄子弘凡一早让助理送来的,特意嘱咐说“看演唱会要穿得正式点”。如今被万众瞩目着,她的指尖微微发紧,却看到黄子弘凡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和平时在家穿拖鞋打游戏时的散漫截然不同,带着一丝紧张,又掺杂着某种笃定的认真。
黄子弘凡甘砚!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场馆,清晰而洪亮,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郑重。
黄子弘凡我们结婚206天了!
全场瞬间哗然,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兴奋感,欢呼声再次炸开。
甘砚怔住了一瞬,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这七个月的记忆。他们一开始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婚姻”,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无意间生出了青涩的感情。原本冷漠的距离渐渐融化成温暖的依赖,那些琐碎的日常,竟成了彼此生命中最真实的存在。
黄子弘凡但我想求个婚。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在舞台上。身后的大屏幕忽然亮起,不是演唱会的影像回放,而是他们领证那天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白衬衫,嘴角挂着公式化的礼貌笑容;而他站在旁边,却调皮地朝镜头外比了个鬼脸,完全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大男孩模样。
黄子弘凡我知道我们开始得很荒唐。
他仰起头望着她,眼中倒映着舞台上的追光,亮得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倾泻出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语调里夹杂着几分恳切和不安。
黄子弘凡可这七个月,我学会了煮你喜欢的菠萝排骨,知道了你看恐怖片会偷偷抓着玩偶不放手,发现你皱眉的时候,我比谁都想替你抚平。
他说得缓慢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挖出来的真诚。甘砚的手指悄然收紧,手中的应援棒几乎被捏得变形。
黄子弘凡所以甘砚,
他打开丝绒盒子,钻戒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得人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黄子弘凡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们从‘我愿意’开始,重新来一次?
他的语气轻柔,却又饱含力度,仿佛将所有期待都寄托在这一句话里。甘砚望着舞台上的那个男人,熟悉的轮廓此时显得格外陌生,却又令人心头一颤。她忽然想起三天前探班时,无意间瞥见的那些“混乱”。
——三天前,彩排现场——
小崔气球拱门再往左挪三十公分!
助理小崔拿着对讲机大声指挥,嗓音因为连续多日的工作显得沙哑却依旧铿锵有力。
小崔黄子说了,要正对着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砚总坐那里!
舞台总监一边擦汗一边反复确认,生怕细节出错。
NPC黄子老师,这紫色的灯串和您演唱会的风格不太搭啊……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试探,语气里透着几分困惑。
黄子弘凡抱着手臂站在台下,眉头微皱,语气不容置疑。
黄子弘凡换暖黄色,再暗点,别晃着她的眼睛。
角落里,齐思钧和何运晨交换了一个眼神,压低了声音嘀咕起来。
齐思钧他昨晚通宵改求婚词,改一句念给我听一句,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齐思钧摊开双手,脸上写满了无奈。
何运晨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何运晨何止啊,你看到他藏的那束花没?说是砚总最喜欢的玫瑰,让花店晚上十一点必须准时送到,怕蔫了。
两人正说着,黄子弘凡走了过来。他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涂改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反复擦拭,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