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暗红色且粘稠的鲜血,顺着手中长剑锃亮的刀尖,如坠落的血滴般缓缓坠落在青葱翠绿的草地上,将青草浸染成凄艳的红。
江晚枫手腕翻转,一道银芒划破空气,耍出个漂亮的剑花后利落地收剑入鞘,脆响惊得林间飞鸟振翅。
他面前的地面上,几具新鲜的尸体横陈,皮肉翻卷处还在汩汩冒着血泡。
其余野兽眼中的嗜血光芒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畏惧。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呜咽嘶吼,它们如同惊弓之鸟般四散奔逃。
“呼……”江晚枫喘着粗气,抬手擦拭面具上溅落的血珠。
他单膝撑地,手中的剑鞘深深插进泥土里,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两场恶战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每一次挥剑都像在抽走身体里的精魄,此刻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钝痛。
拉满了……这次是真的燃尽了……可千万别又来什么幺蛾子。
江晚枫心中祈求。
“救命啊!救命啊!”黑暗中传来重物踩踏枯叶的脆响,混着女子断断续续的哭嚎。
江晚枫心下一沉,握着剑柄的手本能地握紧。
事与愿违,不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一定是被资本做局了!
月光忽然从云层裂隙倾泻而下,将林间空地镀上银霜。
这光线精准得令人作呕,像极了资本直播间里刻意调试的聚光灯。
前方十米开外,一个浑身血迹,身着华服,衣不蔽体的女子踉跄奔来,发髻散乱间金钗摇摇欲坠。
而她身后,足有两人高的巨熊正踏着地动山摇的步伐逼近,利爪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小妖怪!
江晚枫瞳孔骤缩。
倒不是对方有多强,毕竟连大妖怪级别的虎妖都倒在他的剑下,可以他现在的状态,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哪儿还有再战的力气? 恐怕现在随便来一只野兽他都遭不住,更何况……
“天要亡我啊。”江晚枫喃喃自语,踉跄着扶住树干。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闭上眼 ,抓紧回蓝。
短短时间,他心中问候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无数次。
真是个坑货啊!好巧不巧,专挑他蓝条耗尽的时候来索命。
好家伙, 这摆明了是想拉他当那个垫背的替死鬼啊!
熊妖的咆哮震得地面发颤,腥风裹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巨爪即将落下的刹那,江晚枫猛的睁眼!
面具上的纹路诡异地扭动起来,原本苍白的底色如被墨染,瞬间化作深沉的黑。
“我以此形态行走于世百年”
“我始终带着那位老者的嘱托″
“你既是长生不死之身”
“傩戏,不可断却”
“一切,都交给你了”
“他亲手雕刻的傩面,似烙在我的皮囊”
“后来,我曾经并肩行舞的友人”
“慢慢老去”
“死去”
“最终,只剩我一人”
“游离四方”
“是谁在说话?!”江晚枫头痛欲裂,眼前景象开始重叠。
他好像真的藏在屋顶,俯视着偌大的厅堂。
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瞳孔有着仿佛要将他吞噬的压迫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随时会坠落进去。
真是荒诞的想法!
“100文,杀一人。我保证,你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江晚枫挺直背脊,风吹动起发丝,像无数条狂舞的黑蛇。
面具完全转为漆黑,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嗓音冰冷得如同淬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