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握刀的手，指缝间，一滴鲜红的血珠，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暗色。

婚房内的烛火，摇曳得更剧烈了，将帐幔上交叠的身影投射得更加纠缠不清，难分彼此。

而门外，是无边的死寂，与一个男人无声碎裂的心。

……

晨光熹微，透过雕花窗棂，勉强驱散了婚房内浓重的暧昧与狼藉。

明承愿已换上素雅的常服，正对镜梳妆，指尖拂过颈侧一道明显的红痕，眼神冰冷。

门被推开，张凌赫已穿戴整齐，一身玄色锦袍衬得他身形挺拔，面色沉肃，昨夜那点醉意与放纵的痕迹消失无踪，只余下惯常的冷峻。

他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明承愿颈间的痕迹上，眼神微暗，却未置一词。径直走到桌旁坐下。

张凌赫.“备膳。”

门外，何与的身影立刻出现，依旧垂首，但背脊绷得死紧，脸色苍白得吓人。

尤其是右手手背，裹着渗血的布条，指节处红肿破皮，触目惊心。他沉默地躬身领命，转身欲走。

张凌赫.“慢着。”

张凌赫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空气。他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攫住何与受伤的手。

张凌赫.“手怎么了？”

何与身形一僵，动作停滞。他没有抬头，声音干涩。

何与“回相爷，昨夜……不慎撞到廊柱。”

张凌赫.“哦？”

张凌赫尾音微扬，带着审视。

张凌赫.“撞得如此‘精准’？血肉模糊？”

他起身，缓步走到何与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他伸出手，并非要查看伤口，而是带着一种冷酷的探究，用指尖的力道，精准地、狠狠地按在何与手背伤口最深处。

何与“呃！”

何与猝不及防，一声压抑的痛哼从紧咬的牙关中逸出，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

他猛地抬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痛苦、屈辱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戾疯狂交织，直直撞向张凌赫深不见底的寒眸。

张凌赫毫不退避，指尖的力道甚至加重了几分，看着那白布瞬间被更深的血色洇透，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张凌赫.“力道不小。昨夜……你听得很清楚？”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在死寂的房间里，明承愿梳妆的动作顿住了，铜镜映出她瞬间冷冽的侧脸。

何与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那只未受伤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节同样泛白。

他死死盯着张凌赫，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喘，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

明承愿.“相爷。”

清泠泠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濒临爆炸的对峙。

明承愿已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略带责备的浅笑，莲步轻移走了过来。

明承愿.“何侍卫忠心值守，一时疏忽罢了。您何必跟个下人计较？”

她语气轻描淡写，目光却像冰冷的刀锋，扫过张凌赫按在何与伤口上的手指。

张凌赫缓缓收回手，指尖还沾着一点何与的血。他转向明承愿，眼神幽深。

张凌赫.“下人？夫人倒是体恤。”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她颈间的红痕。

张凌赫.“看来昨夜，夫人也颇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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