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在床上睁眼的时候天刚刚昏黄,窗帘是拉开的,窗外的树枝几乎是贴着窗玻璃在长,严严实实挡住一半。
她死了,又没死,至少现在再用另一个身体活着。
车祸后骨头碾碎的疼痛还停留在记忆里,也觉得这具身体在嘎吱嘎吱响。
她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打量起屋内的陈设,古朴的实木家具搭配现代装修,竟然还算是和谐,并没有成为什么奇怪的样子。靠门的那一面墙放着个红木大衣柜,衣柜门还是开关形式的,床在房间正中,床头和衣柜侧边顶在同一面墙上,床头柜上放着盏台灯。
所以,现在到底谁能来跟她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可惜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处了,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吴忧还是懂的,身上穿的是睡裙,就是这款式怎么和二十年前的这么像呢?
空气里很潮,阴冷的厉害。南方,初春,这是吴忧上辈子活了二十二年的生活经验。
屋子里面没有什么人,推开房门,左手边可以看到楼梯的栏杆,这里是二楼。到处都因为潮湿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整个家里面都很安静。
穿上拖鞋下到一楼,找到厨房,冰箱上贴着几张便利贴,无非是些食物的存放记录。热水的水汽氤氲了眼前视线,她并没有从这具身体得到太多的记忆,只有几段十分短暂的片段,并且只听得见,看不见,记忆中在这个世界,她也叫吴忧。
又倒了杯水,吴忧在家里到处走走,抬眼看着挂在客厅的万年历:2003年1月26号,南方小年。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一对中年夫妇从门口进来。“小邪说过年又不回来了,你说说这么近也不回来吃口饭什么的,你也不去劝……”念叨里是满满的关心。
吴忧看向门口,和晚一步进门的男人目光撞了个正着,莫名的,她下意识开口:
“爸。”
她看着男人僵住了身子,而女人手中东西都来不及放下,两人直愣愣的看着她,一时无言。
“妈。”
她轻声喊,得到的是一个急切的拥抱。
“小忧,你醒了?你有意识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位这个世界的母亲为什么这么说,但吴忧还是点了点头,至少先让她安心就对了。吴忧把手中的水杯放到一边,伸手环抱住自己的妈妈,虽然说并不是很适应突然多了一个母亲这回事。
吴忧上一辈子可谓是惨的不忍直视,天崩开局,无父无母,从小没少被同学嘲笑,长大了才算好些,她曾经想过寻找自己的父母,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匹配不到,就好像她不属于那个世界。
小邪,吴忧,吴邪?
她终于知道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上辈子那本火遍大江南北的小说——盗墓笔记,她现在成了里面的一人,但是原文中可没有自己这一号人,难不成是平行世界?
“你还愣着干什么,给小邪打电话啊!”吴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的表情看着吴一穷,说完话,又转过头柔声细语的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吴忧摇头,她现在真的一点事情没有,她原本还以为自己穿成的是一个植物人,但是四肢肌肉都发育正常,没有萎缩什么的。
坐在沙发上,吴夫人把眼泪抹了又抹,握着吴忧的手絮絮叨叨说着。吴忧的心思都在她的脸上,上一辈子她买吧唧盲盒都全是小三爷,那句“清醒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一直在她脑子里。
眼前这一张脸不是说和那些同人图有多么的像,而是那一份气质和清秀,可见小三爷的容貌传承自哪里了。她又抬起头去看站在房门口的吴一穷,虽然,但是,长得就老实巴交啊……
不过这一张脸和后来雨村邪还是十分相似的,果然就算经历坎坷,那也改变不了基因。
“你去换个衣服,”吴一穷挂掉电话从门外进来,“老二老三等下也过来。”后面这句话是对着吴夫人说的。
吴忧乖乖上楼,在楼梯口零星听到几句话——
“逃不掉的,八爷算命的时候你也在,这是她的命,我们也一直在想办法不是吗?”
“她才刚刚恢复神智,怎么能现在就让她面对所谓的命运?!”
“也说了可以避免的……”
“这都是你们老吴家造的孽缘啊!”
“是是是,你先别生气……”
吴忧回了房间,其实她知道吴夫人的脾气不温和,只是没想到这么——直接。
柜子里的衣服尺寸都刚刚好,有好几条裙子,寻思着天气还有点凉,吴忧选择的是棕色长裤配浅绿色长袖,外面穿了一个同色系的外套。看着从窗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她真想给自己一锤子干过去,自己的衣品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还得感谢吴夫人送给自己的这张脸,不然就自己这不会搭配衣服的脑子,哪天丑成夜叉了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因为原著中对吴邪妈妈的描写少之又少,查了很多资料,又看了几遍,取了比较鲜明的一个特点,有什么不好的不对的尽管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