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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里的红点闪烁频率突然加快，和林小糖腹部纹路的脉冲完全同步。她盯着那个位置，喉咙发紧。管壁上残留的蓝色液体痕迹像干涸的眼泪，蜿蜒着指向深处。
"那里有东西。"她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严浩翔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零件不受控制地散落水面。他左手死死按住右肩关节，指缝里渗出蓝色组织液。"别过去。"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林小糖没理他。她踩着没过脚踝的液体往通风口走，每步都溅起细小的荧光水珠。那些纳米机器人粘在她裤脚上，组成微型箭头不断指向通风管深处。
老化克隆体突然笑起来，声音和母亲给实验动物注射前一模一样。"看看我们的小糖多勇敢，"他腐烂的手指划过自己胸口的纹路，"连当年躲在衣柜里哭的小女孩都敢面对真相了。"
通风管盖板比她想象的容易打开。生锈的螺丝刚拧到第三圈，整个盖子就掉进水里，溅起的液体打湿了她的小腿。林小糖僵在原地——那些沾到皮肤的液体正快速渗入纹路，像被吸收的雨水。
管子里静悄悄的。她伸手进去，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体。拖出来的瞬间，严浩翔突然扑过来想抢，机械指节擦过她耳垂，在皮肤上留下道红痕。
"这不是保育舱。"林小糖低头看着怀里锈迹斑斑的机械襁褓，手指摸到侧面的凹槽，"是记忆传输器？"
襁褓上的"0420"编号在昏暗里泛着冷光。当她碰到开关时，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电子音，六个克隆体同时抱住头跪倒在地。老化克隆体的假发脱落，露出头皮上密密麻麻的接口。
严浩翔的机械臂残骸突然自动拼出个残缺的糖果图案。他像是被这个动作吓到，猛地后退两步撞上控制台。后颈的皮肤在碰撞中裂开条细缝，露出底下转动的齿轮。
"你早知道？"林小糖的声音在发抖，"从山羊那晚就..."
老化克隆体突然用母亲的声音打断她："所谓克隆实验..."他撕开衬衫，露出和林小糖腹部完全对称的纹路，"从来就只有一个成功体。"
林小糖低头看自己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齿轮组，又抬头看严浩翔后颈的机械结构。水面倒影里，两人的瞳孔正在同步收缩。
"那我究竟..."她扯开老化克隆体的衣领，指甲在他皮肤上抓出血痕，"是第几个实验品？"
通风管深处突然传来物体滚动的声音。生锈的襁褓在她怀里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微型监控芯片。投影出的画面让林小糖膝盖发软——婴儿培养舱的编号不是"0420-严"，是"0420-糖"。
严浩翔的机械音和人声突然重叠："协议...必须...完成..."他说话时后颈齿轮越转越快，蓝色液体从鼻腔滴到芯片上。画面立刻切换成两个并排的培养舱，年轻时的母亲正往其中一个注入粉色液体。
老化克隆体突然剧烈抽搐，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他抓住林小糖手腕的瞬间，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五岁生日画面——母亲抹在她耳后的不是冰淇淋，是微型传感器。
"我们是你记忆的镜子。"克隆体的声音越来越像母亲，"当你看着我们时..."他的眼球突然爆开，蓝色组织液喷在林小糖脸上，"...其实在看自己。"
林小糖疯狂擦脸，那些液体却渗入皮肤。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金属化，指尖碰到的水面泛起奇异波纹。通风管里传来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接着是真实的婴儿啼哭。
严浩翔突然僵住。他无意识哼出几个音符，调子和老化克隆体刚才唱的摇篮曲一模一样。水位开始上涨，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箭头全部指向通风管深处某个闪烁的红色光点。
"所以我的童年都是..."林小糖看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手掌，"程序？"
控制台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按键全是她童年画的歪扭星星。最中央的红色按键下方，刻着行小字："当齿轮开始歌唱时"。
\[未完待续\]婴儿啼哭声突然变成刺耳的电子啸叫。林小糖怀里的机械襁褓剧烈震动，芯片投影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水面上的纳米机器人突然集体转向，在她脚边拼出个歪扭的箭头，直指通风管深处。
"别碰那个！"严浩翔的机械臂突然暴起，零件像被磁铁吸引般飞向襁褓。他的瞳孔在蓝光中收缩成针尖大小，"那是记忆清洗程序——"
老化克隆体腐烂的手指抓住林小糖脚踝。他喉咙里发出液体晃动的咕噜声，皮肤下浮现出和林小糖腹部完全相同的齿轮纹路。"妈妈在等你..."他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金属材质的牙床，"...回家。"
通风管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林小糖低头看自己正在透明化的手掌，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细小的光点。她突然想起五岁那年"生病"，母亲给她喝的草莓味药剂——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纳米机器人悬浮液。
严浩翔的后颈齿轮突然卡住，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他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机械音断断续续："协议...完成度...89%..."水面倒影里，他的左眼正在变成和林小糖一样的琥珀色。
"你也是0420系列？"林小糖扯开他衣领，指甲刮过锁骨下方的条形码。那些数字在接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开始重组，最终变成和她腹部相同的纹路。
控制台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年轻时的母亲抱着个机械婴儿，哼的正是老化克隆体刚才的摇篮曲。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让林小糖浑身发冷——那分明是她"出生"前三个月。
"所谓克隆实验..."老化克隆体突然用母亲的声音笑起来，腐烂的胸腔里传出机械心脏的跳动声，"不过是把同一个灵魂...装进不同的容器..."
通风管里滚出个生锈的金属球。它在水面弹跳两下后裂开，露出里面微型注射器。针管里的粉色液体，和当年母亲骗她喝下的"药"一模一样。
严浩翔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注射器。他的瞳孔完全变成机械的幽蓝色，声音却带着哭腔："跑...林小糖...快跑..."
水位开始疯涨。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箭头不断被冲散又重组，始终指向通风管里某个闪烁的红点。林小糖突然发现，那个脉冲频率和自己逐渐机械化的心跳完全同步。
老化克隆体撕开自己的胸腔。在肋骨组成的牢笼里，静静躺着枚刻有"0420-糖"的芯片。他金属化的手指轻轻抚过芯片表面，就像母亲抚摸相册："我们都在等你...回家完成..."
控制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全息键盘上的星星按键一个接一个爆裂，最后剩下的红色按键下方，那行小字正在渗出蓝色液体：
"当齿轮开始歌唱时...杀死所有说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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