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讲了些关于择校的问题,他也不是喜爱煽情的人,一直留到放学的最后几分钟才讲了些告别的话,声音平淡的像一杯白开水。
耳边零星传来抽泣声,周竹君的目光却还黏在那个绿色挂件上。
思绪回到一年前,她和张泽禹坐在操场边的楼梯上,树影斑驳,同纷杂的思绪交织。
周竹君“毕业那天,我估计会哭吧。”
碎发借着绿叶下的微风飘起,她的声音仿佛也带着夏天令人无法抗拒的暖意。
张泽禹“为什么?”
张泽禹单手撑着下巴,偏头把周竹君的侧颜尽收眼底。
他大概也会偷偷哭的。
周竹君“因为毕业了我们就不在一个学校了。”
周竹君“我第一次遇到男性知己诶,很可贵的。”
他很可贵吗?
张泽禹低头勾唇笑了,她觉得可贵就好。
但实际上,毕业的这天谁都没有哭。
都怪张泽禹,周竹君想,她本来是要哭的。
放学铃响起,同学们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往班门口涌去,楼道里此起彼伏的哭声像一曲挽歌,青春的一段伴着歌曲走进尾声。
周竹君心里却没由来腾生起一股茫然,为什么大家都在哭,都在不舍,而她没有任何反应呢?
她好像失去了悲伤这种情绪。
走出校门的一刻,周竹君才终于有了毕业的实感,家长们蜂拥而上递来的鲜花让她喘不过气来。
完全不是因为没有收到花才觉得这些东西很讨厌。她就是不喜欢花的那种味道,像是清水里浸泡了肥料,灌满鼻腔的是尘土而非芬芳。
张子墨“走了,拜拜。”
张子墨朝周竹君和苏遗夏挥了挥手,单手拎着包,大步流星地过了马路。
苏遗夏“你怎么走?”
周竹君“坐地铁。”
苏遗夏点点头,指了指身后的人行道。
苏遗夏“那我走咯。”
周竹君眨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竹君“你爸没来接你吗?”
苏遗夏笑着摇摇头,弯起的嘴角带着强大的安抚力。
苏遗夏“他没时间。”
周竹君点头,抿着唇向她摆手。
知道苏遗夏的背影开始慢慢变得模糊,周竹君才抬脚向地铁站走去。
被汗液浸湿的校服在地铁站的空调下风干,紧握着扶手鼻尖弥漫着铁锈味,周竹君没有别的事可干,只好一路发呆到站。
马路上晒干的尘土又乘风而起,太阳当空,她只好蒙着头往前走。
?“阿否,想什么呢?”
带着笑意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周竹君错愕地转过身。
周竹君“左航?你怎么在这?”
男生单肩背着书包,肩带下校服被压出一条条褶皱,他逆着光看周竹君,嘴角微微翘起。
左航“我放学了啊。”
左航歪着头,十分自然地揽过周竹君的肩膀,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周竹君向后踉跄了几步。
手掌下的肩头隔着一层布料微微发烫,每一处毛孔都与他掌心的纹路契合。
左航“走,顺路送你回家。”
周竹君有点气急,作势要用手推开他。
周竹君“很热诶,走开。”
路过的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惹得女孩羞恼不已。
左航对此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搭在周竹君肩上向前走着。
左航“热吗?还好吧。”
是不够热。
不够少年的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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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c阿航终于出场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