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楚绝凌迷迷糊糊的洗漱完，跟着邢绱去了食堂，而沈雯华几乎被他无视。

刚买好早餐坐下，沈雯华就朝着他俩走来，道：“好巧，没想到晚来还能遇到你们，能一起吗？”

邢绱大惊：“哦…好巧，可以啊。”

沈雯华坐在楚绝凌对面，顺势把一瓶草莓味的牛奶推给楚绝凌。

邢绱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瓶草莓牛奶从沈雯华那到楚绝凌那，然后他又看了看那瓶草莓牛奶。

瞪大的眼睛眨了眨。

邢绱：“……”

这素在？

楚绝凌原本还在啃包子，看着那瓶草莓牛奶被推过来。

愣了一下。

抬起头看向沈雯华，疑惑的询问。

“这是…给我的…？”

“嗯，不小心买多了…”

楚绝凌还没说话，沈雯华就继续补充道：“想到昨晚你也喝过这款牛奶，就拿过来给你了。”

楚绝凌虽然觉得还是哪里有些不对，但还是点点头，收下了牛奶。

吃过早餐，集合时间也到了。

今天旱上全体都要进行轻武器射击训练，基地里采用了激光靶基础射击训练系统。

到达射击地，教官先进行讲解示范100米卧姿打固定靶，讲解示范完毕后，由一排排学生进行实战。

……

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楚绝凌了，按照教官指导，拿稳枪，调好动作，射击。

砰！

第一枪就脱了靶。

砰！

第二枪也是。

楚绝凌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调整好呼吸，再次睁开眼，不带一丝犹豫。

砰！

25环，他再次深呼吸。

砰！

30环，勉强及格了，但他还未放松，再次深呼吸。

砰！

最后一枪弹射出，35环，他惊喜地看向靶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忽然，旁边响起惊叹的声音，他看向最旁边，是沈雯华，男生已经打完所有子弹，站起来看了看，45环。

不仅达到了及格，还达到了优秀的程度，难怪会有人发出惊叹，一旁的徐教官看着沈雯华调侃道。

“哟，45环，可以啊，一会儿得等老刘他们讲讲，这是我班上的学生打出来的成绩，呵呵”

沈雯华笑着应了教官的话。

他对自己打出来的成绩满意，眼睛时不时瞥了瞥楚绝凌所在的方向。

早上的射击训练很快结束，中午进行休整过后，也到了下午的训练。

上海9月份还是很炎热的，太阳烈的不可思议，蝉在树上吱吱的疯叫，偶尔几个蜻蜓停在树叶尖端。

下午要进行医疗救护训练，每个班都抢在基地比较阴凉的地方。

只可惜九班没有抢到阴凉的地方，只能在稍微有一些树木挡的跑道旁进行医疗救护训练。

五人一组，楚绝凌，沈雯华，邢绱，张浩泽，逄慷一组

训练又练了1小时左右。

楚绝凌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昏沉，视线也逐渐的模糊，他正想跟邢绱说但眼前越来越晃。

然后楚绝凌就倒向旁边，本以为会倒在地上，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被人抱住了，一个滚烫又清爽的怀抱。

等楚绝凌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白白的天花板，他撑着手坐起来。

头有些晕，他甩了甩头，更晕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旁的人￣￣沈雯华。

沈雯华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平放，他闭着眼睛在打盹。

傍晚的夕阳悄悄从窗帘的缝隙中爬上他的脸颊，他的睫毛很长、很直，唇型很好看，唇色很浅，楚绝凌就静静的看着少年安静帅气的脸庞。

下一秒，沈雯华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楚绝凌一惊，偷看被发现，没由来的慌张赶紧离开视线，移开视线之后，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心虚什么？

沈雯华笑了笑，站起身，把旁边柜子上的水拿给楚绝凌。

“先喝点水，你当时中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楚绝凌缓缓伸出手，接过水，道了声谢，喝了几口才回答道。

“头有些晕，过会儿就好了。”

楚绝凌放好杯子，穿好鞋，刚站起身。

整个人晃了晃，眼前花了又花，沈雯华赶紧扶住他，把楚绝凌按在他刚刚坐着的凳子上？

“头晕吗？你坐好，我给你揉一揉，不要逞强。”

楚绝凌也知道逞强不好，低声询问沈雯华：“那……麻烦你了，谢谢。”

沈雯华站在楚绝凌身后，轻柔的给他揉着太阳穴。

透过窗的霞光，将空气中漂浮着的成粒显现出，窗外微风吹过树叶发出了沙沙声，像是在歌唱。

沈雯华手法很好，楚绝凌舒服得轻轻倒在他的肚子上，像一只被抚摸舒服的小猫，嘴里还发出呼噜声，很可爱。

他笑看着楚绝凌的后脑勺，好像下一秒他就会长出一对猫耳朵。

沈雯华停下手，忍不住捏了捏楚绝凌的脸，好似很疲倦的样子，道：“现在好多了吧？你晕倒到现在，我就一直陪着你了，我现在好累好饿啊~一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好吗？”

楚绝凌才意识到他陪了自己这么久，瞪着大眼睛，道：“那…那等一下，我请你吃晚饭吧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

沈雯华没说话，眼底都是笑意。

从医务室出来、吃饭再回到宿舍洗澡同时被逄慷他们关心几句，天已经黑透了。

今晚在足球场集合，看学生们进行文艺表演。

集合时，教官顺便询问楚绝凌情况，确认无大碍后，才集体向足球场去。

一个个队伍都抵达球场，围成一个圈，四周围的灯都被打开了。

总教官把一个音响放在中间，还拿着一个话筒。

一个教官上前打趣：“老刘，上哪搞的新装备啊？”

被叫老刘的教官笑呵呵回他：“哪有什么新装备呀，他们整理杂物时，翻出以前旧的，发现比现在那个音响好还能用，就拿过来了。”

说着就研究起这个音响，其他教官把队伍整理好后，也一个个围了上去。

邢绱一想到好兄弟晕倒，特意买了几颗薄荷糖，想着拿过去给他醒醒脑。

才来及去看他，他人就不见了，直到挤兑的时候才看到人，结果又没法搭话。

邢绱想把糖扔给楚绝凌但是距离又太远了，然后他余光瞥见一旁的沈雯华，又刚好楚绝凌就在沈雯华前排的右边。

他灵机一动，叫了叫沈雯华。

沈雯华闻声看过去，邢绱把糖扔给沈雯华，沈雯华疑惑的看着薄荷糖，然后邢绱的声音响起，他看过去。

“沈少，帮我把这几颗糖给楚绝凌，谢谢啊。”

沈雯华笑着点点头。

“叫我名字就好，不用这么叫的，都是同学。”

邢绱第一次看见到沈雯华，本以为不好相处，但没想到这么好说话，随即开朗笑着点点头。

“彳亍！”

沈雯华看了看手里的糖，往右挪了挪，轻轻的拍了拍楚绝凌的肩。

楚绝凌回头，只见沈雯华眼里含着笑，然后把握成拳的手递到楚绝凌面前，楚绝凌不解。

“碰一下。”

楚绝凌照做，沈雯华打开手，手心是邢绱给楚绝凌的那几颗糖，他抬起眼眸看着沈雯华。

“给我？”

沈雯华点点头。

楚绝凌当想询问为什么。

这时，教官对着话筒“喂”了几声，音响打开了。

楚绝凌只好道了声谢收下了薄荷糖。

总教官把话筒放到嘴边：“都做好，他们先来一首《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然后又威胁到“不出声的班都去跑十圈，跑完十圈再回来唱。”

“唱！”教官下令，随后各班一班跟着一班唱。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共产党辛劳为民族”

“共产党他一心救中国”

“他抬给了人民解放的道路”

“他领导中国走向光明”

“他坚持抗战八年多”

“……”

一首歌唱完，嗓子也不用要了。

唱完坐下，教官们开始寻找各班学生进行表演，场面热闹混乱，教官一会严肃，一会抽象。

正当教官正准备随便抓一个学生进行表演时，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教官先来一首！教官做领头的！”

总教官听到后，把9班的徐教官和隔壁10班的教官给拉去做表率。

被叫去唱歌的两个教官拿着话筒不唱，反而在那娇羞抱团，1班的教官指挥着学生们大喊“来一个！来一个！”

1班教官：“徐教官！”

9班学生：“来一个！”

1班教官：“张教官！”

10班学生：“来一个！”

混乱当中，不知道是哪班的教官连了蓝牙给他们点了首《酒醉的蝴蝶》，然后把手机递给他们俩看歌词，话筒递到十班教官嘴边。

音乐快播放到副歌部分，十班的教官挡着脸，憋着笑来了句。

“春去镜前花”

“秋来水中月”

“噗噗噗”

在后面快笑出声时，那个教官把话筒递给9班教官，徐教官认命的憋着笑来了句。

“原来我就是那一只”

“酒醉的蝴蝶…”

“噗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场爆笑，9班和10班的教官对视一眼，停了音乐，就冲着帮他们点歌的那个教官打去。

那教官眼看不对，把话筒扔向一个班方向就跑。

而话筒，正好落在楚绝凌身前，他一边憋着笑，一边吃完一颗薄荷糖，下一秒就蒙了。

徐教官本来还在追着另一个教官，一见话筒掉在了自己带的班上，直接放弃追赶那个教官，想去霍霍班上的学生。

“那个…拿着话筒的学生，出列，来给我们献唱一首。”

楚绝凌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了，别害羞来唱一首，不然你拉个伙伴也行。”

楚绝凌想把话筒丢给别人，但听到可以拉个伙伴时眼睛亮了亮。

他还没开口，身后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而这声音的人刚才还给自己送了几颗薄荷糖。

“教官，我们俩一起唱。”

徐教官见又可以霍霍一个人，点点头，把他俩都拉到了圈的中间。

沈雯华看着楚绝凌。

光打在沈雯华身上，像专门为他撒下的光环，很耀眼，眼睫毛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像天使。

像星星。

沈雯华眼神与平常格外不同。

带着温柔、愉悦，还有楚绝凌不懂得情感。

沈雯华问了问的楚绝凌：“会唱《黑色毛衣》吗？”

楚绝凌在脑海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沈雯华轻笑，拿过他手里的话筒：“我先来开个头。”

然后年少的，含着笑的，带着点低沉的声音从楚绝凌耳边传出来，又好像是音响里传出来的。

“一件黑色毛衣两个人的回忆”

“雨过之后更难忘记”

“忘记我还爱你”

“你不用在意流泪也只是刚好而已”

“我早已持在谷底”

沈雯华把话筒递到楚绝凌嘴边，楚绝凌已经好久没有唱过歌了，犹豫的看着沈雯华，沈雯华给了他个眼神。

楚绝凌缓缓开口，微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楚绝凌和沈雯华的声音与之不同。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又带着少年人本该有的明亮，或许是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不能再留住你”

“也知道不能没有骨气”

“感激你让我拥有秋天的美丽”

突然沈雯华向前靠，楚绝凌被吓了一跳。

沈雯华抓住了他无比冰冷的手，给了他个浅浅的笑，然后接着歌词继续唱了下去。

楚绝凌冰冷的手被温暖的手包裹住，慢慢回暖，他跟沈雯华对视，好像懂了他的意思，缓缓跟着唱。

或许是身边沈雯华的陪伴，又或许是紧握住的双手，他的声音没一开始的颤抖了。

“看着那白色的蜻蜓”

“在空中忘了前进”

春秋季节之间日月的空气是凉爽的，白日刺眼的阳光已经落下，没有留下一点余霞，在树枝上吱吱疯叫的蝉也歇了，蜻蜓也飞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像除了他们，一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对方的歌声围绕在耳旁，拍不开，躲不掉。

“还能不能重新编织”

“脑海中起毛球的记忆”

“再说我爱你可能雨也不会停”

楚绝凌脸上铺着绯红，眼神也从始之终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忽然抬头，陨石撞上行星，陨石受到冲击力破裂开，只剩下残骸。

“黑色毛衣藏在哪里”

“就让回忆永远停在那里”

于是行星紧握着陨石破裂的残骸，藏在心里最深处，不被寻觅。

歌声停下，楚绝凌松开了牵着的手，沈雯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停顿了一会儿，周围响起热烈张扬的掌声。

回到队伍时，教官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唱歌会这么好，本想着还能找点乐子。

随后反应过来，立马开启嘲讽技能。

“哎，刚刚那两位，我班的，高一9班！”

“哎，老陆，你们班上也让几个上去唱啊？”

“哎，老刘，你们班没人会唱吗？”

“……”

总教官：“得瑟！”

自从他俩开头唱歌，然后几个跃跃欲试的女生也去唱了，或是自带乐器的也上前演奏。

晚会结束，邢绱拍着楚绝凌的肩，好似多年的父子再次见面，用语重心长的语气道：“嘿！十几年了，十几年了啊，你好久都没开过嗓了！”

楚绝凌：“……”

楚绝凌：“好。”

还没有回到宿舍，逄慷就跑到楚绝凌一旁：“！！！大展歌喉！你唱歌真的好好听！学校之后要举行晚会，可少不了你！就算你不报名，我也会帮你报！”

楚绝凌：“…嗯，大可不必…”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军训就结束了，收拾好东西，就要回到A大上课了。

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