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沈悦宁睁开眼，看见陆景淮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翻看手机。他听见动静抬头看她，眼神温柔，“醒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点沙哑。
“你昨晚睡得不好。”他说着，把手机放在一旁，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我订了早餐，等会儿一起吃。”
她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和从前的陆景淮不一样了。从前那个总是早出晚归、对她说“你自己安排”的男人，如今会在她醒来前就准备好一切，会在她情绪低落时默默陪着她，不说话，但一直在。
她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最近是不是偷偷换了个人格？”
他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她顿了顿，轻声说，“变得有点不像你了。”
他沉默片刻，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在完成契约。”
她心里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他们一起吃了早餐，陆景淮去公司前叮嘱她好好休息，别太累。她站在玄关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那种感觉像是一根细线，在她心里轻轻扯动，却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几天后，她开始着手成立侦探社的事。
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招募有经验的调查人员，长期合作优先。”底下很快有人留言询问详情，也有几个旧识表示感兴趣。
她约了其中一位名叫周然的人见面。对方曾是私家侦探，后来转行做法律顾问，经验丰富，人脉广，是个可靠的人选。
他们在一家咖啡馆碰面，周然听完她的计划后笑了笑，“你是想查谁？”
她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如果我要查一个人，一个很谨慎、几乎不留痕迹的人，你能做到吗？”
周然看着她，“你想查谁？”
她抿了口咖啡，“陆景淮。”
周然愣了一下，随即低声笑出声，“你们不是刚订婚了吗？”
她没否认，只是淡淡地说：“正因为这样，我才想知道更多。”
周然收起笑意，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他过去的情感，他的家庭秘密。”她顿了顿，“还有，他为什么每个月都会向那家孤儿院捐款。”
周然沉吟片刻，“我可以帮你查，但你要想清楚，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她点头，“我知道。”
侦探社正式成立那天，沈悦宁亲自去注册了营业执照。她给它取了个名字——“悦探”，简单直白，也带点俏皮。
周然成了她的首席调查员，另外还招了几位兼职助手。他们分工明确，开始着手调查陆景淮的一切。
最先浮出水面的是那家孤儿院的信息。陆景淮每月都会匿名捐赠一笔资金，金额不小，足以维持孤儿院正常运转。但他们查不到具体的联系人，也无法得知这笔捐款背后的真正原因。
沈悦宁决定亲自走一趟。
她换上便装，戴上墨镜，独自前往那家位于城郊的孤儿院。门口的牌子已经有些斑驳，院子里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她走进去，自称是陆景淮的朋友，想要了解一些情况。院长是个年近六十的女人，态度温和但警惕。
“陆先生一直都很低调。”她一边泡茶一边说，“从没见过他本人，都是通过邮件联系。”
“他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要求？”沈悦宁试探性地问。
院长摇头，“除了定期汇款，他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我们照顾好孩子。”
沈悦宁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有没有提过……一个叫‘小安’的孩子？”
院长的眼神变了变，放下茶杯，“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沈悦宁心头一跳，“我……偶然听说的。”
院长没有多问，只是叹了口气，“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有个小男孩来过这里，说自己叫小安，说他的哥哥要来找他。”
“然后呢？”
“后来再也没见过他。”
沈悦宁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站在门口回望那座老旧的建筑，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那天晚上，她梦见了一个小男孩，穿着破旧的衣服，站在街头望着远方。他回头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消失在人群里。
第二天清晨，她把梦告诉了周然。
“你觉得这和陆景淮有关？”周然皱眉。
“我不知道。”她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但我总觉得，他在找什么人。”
接下来的几天，她继续追踪线索。终于有一天，她在孤儿院附近跟踪陆景淮时，意外撞见了陆父。
他正站在街对面，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神情复杂。
沈悦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打招呼。
“陆叔叔。”
陆父回过神来，看到是她，神色略显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调查一件事。”她坦然地看着他，“关于陆景淮的妹妹。”
陆父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不该插手这些事。”
“可我已经开始了。”她语气坚定，“而且，我想帮你们找到她。”
陆父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你知道多少？”
“不多。”她实话实说，“但我知道，陆景淮一直在找她。”
陆父看着她，像是在衡量什么，最后缓缓开口：“二十年前，陆家发生过一场变故。当时陆景淮才八岁，他有个妹妹，比他小两岁。那年冬天，她被人拐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沈悦宁听得心头一紧。
“所以，他每年都会捐钱给孤儿院，是为了寻找妹妹的踪迹？”
陆父点头，“他始终相信，她还活着。”
沈悦宁怔住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个妹妹。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不得已将她送给别人领养。虽然偶尔还能联系上，但她一直不知道亲生父母为何要这么做。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陆叔叔，”她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我能问问，小安……长什么样吗？”
陆父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递给她。
照片上的男孩身边站着一个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笑得很甜。
沈悦宁的心猛地一震。
她见过这张脸。
就在不久前，她在一次聚会上遇见了一个年轻女孩，长得和照片上的小安一模一样。
她猛然站起身，“我可能……见过她。”
陆父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叫林安。”她急切地说，“是我的朋友，或者说……是我认识的人。”
陆父的手指紧紧攥住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沈悦宁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林安是被领养的。
而陆家当年失踪的小安……
难道，她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她的心跳加快，呼吸都有些急促。
“陆叔叔，”她低声说，“也许，我们找到了。”
陆父看着她，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就去找她吧。”
沈悦宁望着窗外渐渐昏沉的天色，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她终于明白，这场调查，不只是为了揭开陆景淮的秘密。
而是为了找到那个，早已埋藏在岁月深处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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