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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之秋心(上)

不之秋心

呆萌单纯九尾&温柔高傲朱雀

  

 一次意外的相知,相熟到失联后的重逢,然后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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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裹挟着秋末特有的凛冽,卷过涂山外围最荒僻的山坳,抽打着稀疏枯黄的草木,发出呜呜咽咽的悲鸣。这里的风似乎都格外冷些,带着一种被遗忘的萧索。一座简陋得近乎寒酸的小木屋,就倔强地扎根在这片贫瘠的坡地上,屋顶几处干草稀疏,在风中可怜地簌簌抖动。

温之乐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怀里紧紧抱着几根捡拾来的枯枝。刺骨寒风立刻灌入,吹得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边缘已磨出毛边的旧袄子。她一头罕见的、毫无杂质的银白长发被风吹得凌乱飞舞,几缕发丝拂过她过分苍白的脸颊和那双清澈却带着一丝懵懂的眼睛。她缩了缩脖子,小巧的鼻尖冻得微微发红。

这里,是九尾狐族庞大而华美领地的边缘,是阳光和宠爱都吝于照耀的角落。身为这一代唯一的白毛王女,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突兀的“不祥”,一个被刻意遗忘的影子。没有法术天赋的流言早已坐实——族中子弟最基础的幻形术,她学起来都磕磕绊绊,最终被彻底放弃,放逐到这领地的最外围自生自灭。

温之乐熟练地将枯枝堆在屋角,动作麻利。生活教会了她一切:辨认可食的野果,修补漏风的屋顶,用最少的柴火熬煮出一锅能暖身的稀粥。她走到窗边那张唯一的、桌面坑洼不平的小木桌前,目光落在上面一个歪歪扭扭的粗糙陶罐里。罐子里插着几支早已干枯褪色、却依旧被她小心翼翼保存着的野花。指尖轻轻拂过那些脆弱的花瓣,一丝极淡的笑意在她唇边漾开,驱散了眼底惯常的茫然,透出一点小狐狸特有的、未经世事的纯粹光亮。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猛地从屋后不远的陡坡下传来!那声音如此突兀,撕裂了山坳惯常的死寂。

温之乐浑身一僵,清澈的眼眸瞬间瞪圆,像只受惊的小兽。她侧耳倾听片刻,除了呼啸的风声,似乎再无其他异响。是山石滚落?还是……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按捺不住骨子里那点被斥为“多管闲事”的好奇心。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悄悄拉开一条缝,警惕地向外张望。

风更大了,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她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轻手轻脚地绕向屋后。

陡坡下,一片被压倒的枯草丛中,赫然躺着一个人影!

温之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身。那是个女子,侧趴在地,似乎已失去意识。一身本该是极其华贵的暗红色劲装,此刻却沾满了泥土和枯草,多处被撕裂,露出内里深色的衬里。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背后一道斜贯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皮肉翻卷,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将周围一片土地都染成了暗沉的褐色。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熔岩深处散发出的炽热气息扑面而来。

女子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线条清晰优美的下颌和紧抿的、失血过多的苍白嘴唇。即便昏迷不醒,周身依旧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骨子里的尊贵与锐利,像一把染血的名剑。

温之乐屏住呼吸,目光落在那女子颈侧一个若隐若现的印记上——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朱雀纹样,赤红如血,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

朱雀族!而且是身份绝对不低的人物!

温之乐的心跳得更快了。朱雀与九尾,世代毗邻,关系却如同隔着一层薄冰,表面维持着客套,底下暗流涌动。一个朱雀族的贵人,重伤出现在九尾族如此偏僻的领地边缘……这绝非小事!任何一个稍有常识的九尾狐都知道,此刻最明智的选择是立刻离开,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或者干脆去禀告族中长老。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转身就想跑。可目光再次触及地上那不断扩大的血泊,和女子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起伏,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挣扎与不忍激烈地交战着。族规森严,长老们的冷漠面孔在她眼前闪过……可那不断流淌的鲜血,还有女子昏迷中无意识蹙起的眉头,却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最终,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那点懵懂被一种近乎倔强的光芒取代。她蹲下身,费力地试图搀扶起昏迷的女子。女子身形比她高挑,分量也不轻,温之乐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她半拖半抱地弄进了自己那间小小的、简陋的木屋。

炉膛里,几块温之乐平日里都舍不得多用的木柴正努力燃烧着,跳跃的火光将昏暗的小屋映照得忽明忽暗,带来一丝难得的暖意。空气里弥漫着草药苦涩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温之乐坐在一张矮矮的小板凳上,正小心翼翼地用捣碎的草药敷在乔秋楠背后的伤口上。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天生的细致,生怕弄疼了对方。她一边敷药,一边习惯性地碎碎念,声音又轻又软,像在安慰自己,也像在安抚昏迷中的人。

“哎呀呀,这道口子可真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抓的,看着就疼……不过你别怕,我以前也摔过好大一个口子,就用的这种‘止血藤’,捣碎了敷上,可管用了!就是味道有点冲……”

“你的衣服都破了……料子真好,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红色,像……像秋天的枫叶,又像熟透的果子……”她小声嘀咕着,语气里带着纯粹的羡慕,没有丝毫嫉妒。她笨拙地试图把对方肩头一处撕裂的衣料拢了拢,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乔秋楠颈侧那个赤红的朱雀印记,温之乐的手指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烫了一下,倏地缩了回来,脸颊微微泛红。

“你……是朱雀族的大人物吧?”她望着昏迷中那张即使苍白也难掩明艳的脸庞,小声地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跑到我们这荒山野岭来,还伤得这么重?涂山……涂山外面可不太平呢……”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带着点小动物般的忧虑。

也许是温热的草药起了作用,也许是温之乐轻柔的絮叨声,地上昏迷的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痛楚的闷哼,浓密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掀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初醒时带着一丝混沌的迷茫,但几乎是瞬间,那层迷雾就被锐利如刀锋的警惕所取代。瞳孔深处仿佛蕴藏着两簇不灭的火焰,明亮得惊人,带着洞穿一切的压迫感,直直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温之乐。

温之乐被她骤然睁开的眼神吓了一跳,手里捣药的木杵“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差点从小板凳上跌下去,像只受惊的兔子。她睁着那双水润无辜的大眼睛,有些无措地看着对方,脸颊更红了。

“你……你醒了?”声音细弱蚊蚋。

乔秋楠的目光锐利如电,瞬间扫过四周的环境——简陋到极致的木屋,身下是散发着干草味道的铺盖,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味和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她试着动了动身体,背后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狠狠蹙起。

“这是何处?”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质感,如同玉石相击,清冷而威严。目光再次回到温之乐身上,带着审视,“你是何人?九尾狐族?”她的视线掠过温之乐那头罕见的银发和微微抖动的、藏不住的毛茸茸狐耳。

“是…是的。”温之乐被她的气势压得有些抬不起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我叫温之乐。这里是我家……在涂山最西边。我、我在屋后看到你受伤了,就把你背……拖进来了。”她努力解释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音。

“涂山西麓……”乔秋楠低声重复,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沉的凝重。她再次看向温之乐,那目光带着穿透性的力量,似乎要将这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小狐狸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温之乐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把那对不听话的耳朵藏起来。

“为何救我?”乔秋楠的声音依旧冷冽,不带丝毫温度,直指核心,“一个九尾狐,救一个重伤的朱雀少族长,难道不知会给自己,甚至给你的族里,惹来多大的麻烦?”她刻意加重了“少族长”三个字,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温之乐被她问得一愣,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微微歪着头,银白的发丝滑落颊边,清澈的眼底只有纯粹的困惑和一丝被质问的委屈。

“麻烦?”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啊,就躺在那里……会死的。”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底下唯一需要被考虑的事情。她顿了顿,小声补充了一句,带着点小动物护食般的认真,“而且……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能看着不管的。”

乔秋楠看着眼前这只小狐狸一脸“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的单纯表情,听着她这近乎天真的理由,那紧绷的、如同万年寒冰的锐利神色,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她那双总是蕴着火焰、审视万物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甚至……一丝被这纯粹触动后的柔软。她沉默了,只是深深地看着温之乐,仿佛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只救了自己的、奇怪的九尾小狐狸。

炉火噼啪一声轻响,暖光跳跃着,在简陋的小屋里投下两人模糊而靠近的影子。

日子在涂山西麓这片被遗忘的角落悄然滑过。秋意更深,山风愈发刺骨,简陋的小木屋却因为多了一个人的气息,而奇异地生出几分暖意。

乔秋楠背上的伤口在温之乐每日精心捣鼓的草药和笨拙却细致的照料下,开始缓慢地结痂、愈合。这位朱雀族的少族长,仿佛暂时卸下了肩头沉甸甸的重担,被困在了这方寸之间,成了温之乐唯一的、也是最特别的“客人”。

这日午后,难得的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金线。乔秋楠背上的痂已硬结,她倚靠在门边,姿态依旧带着骨子里的优雅,目光却落在屋前空地上那个忙碌的白色身影上。

温之乐正蹲在地上,面前摊开一本纸页泛黄、边缘磨损得厉害的旧书册。她皱着眉头,小脸几乎要埋进书页里,粉嫩的唇瓣无声地一张一合,对着书上的符文念念有词。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淡得近乎白色的灵光,笨拙地对着地上一根枯枝比划。

“荧惑守心,离火之精……聚于……聚于……”她卡住了,苦恼地挠了挠银白的头发,狐耳也跟着沮丧地耷拉下来一点。

“是‘聚于指端,引而不发’。”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温之乐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见乔秋楠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正垂眸看着她。阳光勾勒出她侧脸优美的轮廓,那总是威严的眉眼间,此刻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近乎慵懒的闲适。

“啊!乔……乔小姐!”温之乐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想合上书页,仿佛被撞破了什么秘密。

乔秋楠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住了那泛黄的书页。她的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她微微俯身,靠近温之乐,目光扫过书页上那基础的火系引燃咒文,又落回温之乐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力上。

“引燃术,最基础的火咒之一。”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温之乐耳中,“灵力运转的路线,是自丹田气海起,沿手厥阴心包经上行,过劳宫穴,聚于中冲。”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点在温之乐的手腕内侧,引导着灵力流动的路径。

温之乐只觉得被她指尖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奇异的温热,仿佛有细小的火流沿着脉络向上蔓延。她屏住呼吸,努力集中精神,试图按照乔秋楠的指引调动体内那微薄的灵力。

“凝神,感受那股热意。”乔秋楠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想象它是一粒火星,在你指尖跳跃。”

温之乐紧张地闭了闭眼,再次尝试。这一次,指尖那丝微弱的光芒似乎凝实了一点点,颜色也带上了一抹极淡的暖橘色。

“对,就是这样。”乔秋楠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鼓励,“然后,意随心动,将它‘引’出来……”

温之乐全神贯注,小脸憋得通红,猛地将指尖对准那根枯枝,低喝一声:“燃!”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泡破裂的声响。枯枝顶端,极其短暂地冒出了一缕比发丝还细的白烟,然后就……没了。别说火苗,连个火星子都没见着。

温之乐:“……”

乔秋楠:“……”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山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

温之乐看着那根完好无损的枯枝,再看看自己依旧白皙的指尖,小脸垮了下来,银白的狐耳彻底耷拉下去,沮丧得几乎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压抑着的嗤笑。

温之乐茫然抬头。

只见乔秋楠侧过脸,一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肩膀微微耸动,那双总是盛着火焰与威严的凤眸里,此刻清晰地漾开了一层薄薄的笑意,如同春日冰河乍裂,清亮又生动。那笑意冲淡了她眉眼间的距离感,让她整个人都鲜活明亮起来。

“笨狐狸。”她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含着笑意,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伸手,极其自然地捏了捏温之乐那只因为沮丧而完全垂下的、毛茸茸的雪白狐耳尖尖。那触感温热、柔软,带着小动物绒毛特有的蓬松感。

温之乐只觉得耳朵尖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猛地一抖,一股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比刚才试图引火时还要红上几分。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捂着耳朵“噌”地跳开一步,羞窘得语无伦次:“你、你……不许捏耳朵!”

乔秋楠看着她炸毛又羞红脸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层层荡开。她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柔软温暖的触感。

“好,不捏。”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目光落回那本旧书册上,“引燃术不行,那就换一个更基础的。比如……”她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点在一个符文上,“这个‘清心咒’,平心静气,滋养神魂,很适合你这种毛毛躁躁的小家伙。”

温之乐捂着还在发烫的耳朵,凑过去看。那符文线条柔和,透着一种宁静的气息。她吸了口气,努力忽略还在发烫的脸颊和耳朵,重新集中精神,对着那符文开始尝试。

这一次,或许是心绪真的被那清心咒的意境影响,又或许是乔秋楠那句“很适合你”无形中给了她信心。当温之乐再次小心翼翼地凝聚起那丝微弱的灵力,指尖亮起的,不再是杂乱的微光,而是一小团柔和纯净、如同月光凝结般的白色光晕。光晕虽小,却稳定而温润,散发着令人心神安宁的微凉气息,缓缓笼罩住那根枯枝。

枯枝自然还是枯枝,但这一次,温之乐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像是落入了星子。

“看!乔小姐你看!”她惊喜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睛却弯成了月牙,那点小小的成功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我成功了!清心咒!是清心咒!”

她的笑容纯粹而明亮,带着不掺一丝杂质的喜悦和一点点寻求认可的期待,直直地看向乔秋楠。

乔秋楠看着她因为一个小小的清心咒就雀跃不已的模样,看着她那双盛满星光、毫无保留地倒映着自己身影的清澈眼眸。那眼底纯粹的崇拜和依赖,像最温柔的羽毛,轻轻拂过她心上某个从未被人触及的角落。

那惯常的、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凝固在唇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悄然在她深邃的眼眸中沉淀下来,带着一丝连她自己也未曾解读明白的悸动。阳光落在温之乐银白的发顶,为她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乔秋楠静静地注视着她,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山风吹过,只余下小狐狸兴奋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坳里轻轻回荡。

日子像是被涂山西麓这间小木屋施了魔法,流淌得格外宁静而粘稠。乔秋楠背上的伤口终于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痕迹。她离开的日子,不可避免地临近了。

这天清晨,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山头,山风带着刺骨的湿意。

乔秋楠站在屋前,已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深色常服,掩去了少族长的华贵,却更衬得她身姿挺拔如松。她背对着木屋,目光投向东方,那是朱雀族核心领地所在的方向。连日来的闲适和那点不易察觉的柔软,此刻已被一种沉凝的、山雨欲来的肃然所取代。肩头那无形的重担,似乎随着伤愈,重新沉沉地压了下来。

温之乐捧着一个用干净树叶包裹的小包,小跑着出来。她跑到乔秋楠身边,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试图驱散空气中弥漫的低沉。

“乔小姐,”她把小包塞进乔秋楠手里,声音依旧软糯,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你带着路上吃。是我昨天采的蜜渍山果,很甜的!”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乔秋楠,那点强装的笑意下,是浓得化不开的不舍和担忧。

乔秋楠低头,看着手中还带着温之乐掌心温度的小包。树叶的清香混合着山果的甜香钻入鼻端。她握紧了小包,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抓住点什么。她抬眸,对上温之乐那双清澈见底、此刻盛满了自己倒影的眼眸。那里面毫无保留的关切,像一道暖流,试图融化她眼底的寒冰。

“温之乐,”乔秋楠开口,声音比往常更低沉几分,带着一种郑重的力量,“我走后,忘掉这段时间。忘掉我这个人。回到你原来的生活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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