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導師站在練習室中央,面色嚴肅。
「這次的訓練,不是團體行動。你們每個人,都必須回到——你們曾經跌倒的地方,獨自完成一場小型演唱會。」
「從選歌、改編、編舞、編排、服裝、音控、場地聯繫,到現場所有事務,都由你一人負責。」
這不是訓練,更像是一次內心的朝聖。
「你曾在哪裡想過放棄,就在哪裡證明你不會。」
全場安靜了三秒,然後,七個人無聲地點了頭。
春時雨選擇了最難的地方:春家總部的演講廳。
他曾在那裡當著眾多董事被公開羞辱,只因他說了一句:「我想當歌手。」
這次,他沒通知父親,也沒讓任何人陪他。他親自打掃場地、測試音響、調整燈光,甚至將舞台佈置成星星與紙飛機的樣子。
那首歌,是他十六歲寫的《飛不出家門的夢》。
他在空無一人的座席前唱完,聲音顫抖卻無比堅定。
門外,春父站了很久,最後只留下一句:「你終於像個大人了。」
楚祈空選擇的地點,是哥哥楚祈海曾練舞的地下室。
那裡的鏡子仍掛著楚祈海的手寫標語:「超越我,才能成為你。」
他一邊調燈光,一邊調整舞步,自學音控設備。沒有助手,沒有觀眾。
他跳完《FrozenTime》最後一個Pose,滿身是汗,卻站得筆直。
「哥,我不是來超越你,是來當我自己。」
後排座椅上,楚祈海用力鼓掌,沒說話,眼眶卻紅了。
喬森羽選擇的是他國中時被霸凌、常躲進去哭泣的小教堂。
那裡回音奇大,他一邊架設收音,一邊搭起簡易舞台。
他唱的是《聲音的殘響》,是他的原創,一首關於「即使沒人聽見也要唱」的歌。
沒有觀眾,他一人站在高台上,唱到最後一個音符停住時,他輕聲說:
「我不需要別人的聲音來證明我會唱了。」
窗外落下一束陽光,他忽然笑了。
寧之秋回到的是某知名模特兒公司的試鏡棚。他曾在那裡被羞辱為「只有皮囊的花瓶」。
這次,他帶著吉他、便攜式燈光,自己化妝、設計造型,自己彈唱改編的《FaceOff》。
歌聲冷冽而純粹,像在剝開那些「外表」的假象。
最後,他摘下麥克風,站在鏡子前說:
「我不是你們定義的『臉』。我,是我。」
林然選擇了高中的天台,那裡他第一次被父母抓到「跳舞不是正經事」,並當場摔壞了他的第一雙舞鞋。
他偷偷聯絡老校工,借回那塊地。
他邊接電線、邊安裝投影,夜晚在風中一人跳完整支《ZeroGravity》。
最後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操場鞠躬。
「我選擇跳舞,是因為我想讓腳步走出自己的路。」
安語辭回到了曾經打工的便當店後巷。那是他最難的日子,賺完錢還要偷偷練歌的地方。
他自己搭音響、用行動電源供電,用最破舊的麥克風唱出《日落之後的聲音》。
那是他寫給妹妹、也寫給自己的一首歌。
小小的巷弄,坐滿了路過的居民與熟客。
當他唱完,全場寂靜一秒後,掌聲如雷。
便當店老闆娘紅著眼眶說:「你是我們這一條街最驕傲的孩子。」
任景州回到了他十五歲時第一次參加選秀時落敗的綜藝棚。
那次他沒進前三十,站在門外哭了一個下午。
他找到了場地方、聯絡音控、自己設燈、拍影片。
他一人唱跳《No.31》,那是他給自己取的綽號:「永遠的三十一名」。
「我就是從這裡開始的。現在,我來告訴這個地方——我沒倒下。」
表演結束時,他站在空空的觀眾席中央,敬了個隊禮。
那一晚,七個人各自回來,每人都帶著不同的疲憊、紅腫的手、黑眼圈,還有——更堅定的眼神。
他們坐在練習室,一個接一個講述自己的故事,沒人笑,也沒人哭。
最後導師只說了一句:
「恭喜你們,正式踏上成為偶像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