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訓練結束後,空氣中再也沒有喧鬧。
取而代之的,是無聲的專注與隱約不安。每個人都在為屬於自己的「傷痕演唱會」做最後的準備。
這一場,不只是考驗他們的實力與創造力,更是他們從未真正面對過的——自己。
春時雨坐在練舞室角落,背對鏡子,反覆抄寫著舞台構想。舞台中央將放置一張透明醫療床,燈光如手術刀般犀利。他想演出一場從「被選擇」到「選擇自己」的蛻變。
他那向來倔強、明亮的眼神,在此刻變得沉靜。
「這一次,不再逃跑。」他低聲說。
楚祈空在房間的牆上貼滿了哥哥楚祈海的舞台截圖,每一張都代表著過往壓力與仰望的重量。他坐在地上,不斷聽著自己錄製的版本,一遍遍尋找破綻。
他要用舞蹈說出從被冷落、被懷疑,到內心掙脫封鎖的過程。
江舲站在門外,看了他一眼,沒有進去,只留下一句:「不必成為他,你是你。」
安語辭手裡拿著那份病歷報告,站在春家醫院樓下的頂樓,風很冷。
他在等靈感,也在與過往和解。這場演唱會他將一人分飾兩角,一邊是舞台上的自己,一邊是病房外的哥哥。他的歌名叫《耳邊的風》,是一首無限溫柔卻藏著哀傷的曲子。
顧呈易從背後出聲:「把你說不出口的話,全唱出來。」
喬森羽將自己鎖進錄音室三天不出,只留下無數草稿與錄音。對著麥克風,他說:
「我從來沒說過,我討厭唱那些完美無缺的歌。不是因為難,是因為⋯⋯那裡沒有我。」
他的曲目名為《破音》,舞台將模擬一場聲帶崩潰的現場,再從痛苦中重新拾起音樂的輪廓。
林奕成看著他:「別怕唱錯,怕的是你唱得太對。」
林然在體育館的空地上,一次又一次跳著同樣的舞步。他從來不是第一,但他從來沒停止過努力。他的曲名是《影子》——他要用舞步演出一個舞者如何從所有光線下的陰影中走出來。
程璟嚴肅地說:「你跳的不是腳,是執念。跳下去,讓人看到它。」
寧之秋帶著他的舞台布景草圖,親自去跟技術人員一個一個確認。他的演出將是一場冷色調的虛構劇場,一段關於「表面笑容與內心空洞」的故事。他的歌名是《笑面人》。
紀曉庭拍了拍他的肩:「如果要扮演笑臉,就讓它碎得最美。」
夜色漸深,舞台燈光全部熄滅,只剩下準備室微弱的燈火還亮著。這場演唱會,無人能替代,無人能逃避。
傷痕,是他們的起點,也是他們真正的身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