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天光剛亮,走廊還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與一夜未眠的靜默。
「喀啦——」
一聲極不協調的開門聲在安靜的長廊中響起。
幾個身形壯碩、穿著西裝的男人拖著三名垂頭喪氣、滿臉驚恐的年輕男子走進病房前的休息區。他們的腳踝與手腕上都還帶著明顯被制伏過的瘀痕,像剛從地獄裡拎出來的餘孽。
後頭,一道冷冽的身影走進來,步伐穩定,氣場逼人——是寧之秋。
他穿著黑色風衣,腳步落下沒有一絲聲響,但他的眼神卻如刀刃一般,冷得讓人不敢直視。
「人,帶來了。」他語氣平穩卻充滿壓力。
另一邊,春時雨也緩步從走廊盡頭走來,身後是一整排春家的私人保鏢,每個人面無表情、宛如機器,眼神卻都如鷹隼般警惕。
「這三個人——」春時雨走到眾人面前,目光掃過還沒反應過來的ARES與NOVA成員,聲音低沉,「昨晚誘導喬森羽離開安全區域,威脅他公開私密照片,並對他施以暴力。」
那一瞬間,幾人的眼神全部變了。
任景州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冷得像一座冰雕:「你們知道他做了多少努力才站在那個舞台上嗎?」
林然舔了舔唇角,像是一頭剛嗅到血腥味的狼:「他每天都練舞練到腿軟,喉嚨喊到啞⋯⋯你們就為了這種惡趣味,把他從頂端拉下來?」
楚祈空站起來,一語不發地盯著那三人,眼神空洞,卻比任何怒火更可怕。
安語辭緩步走近,彷彿在控制自己不揍人,語氣卻滿是寒意:「你們有沒有聽過他的演唱會?那幾場舞台他怎麼撐下來的?」
寧之秋拿出手機,語氣輕描淡寫:「我調查了你們三個的背景。沈承翰,二十歲,三年前參與校園霸凌被記過,轉學兩次,現為某音樂論壇的匿名黑粉。陳梓昊,你在黑市上買過一組偷拍設備,我手上有交易證據。至於你——李仲言,曾是某個解散練習生組的成員,還公開說『喬森羽這種娘炮紅不了』。」
他收起手機,看向春時雨,示意他繼續。
春時雨聲音溫柔,卻令人不寒而慄:「這些人曾在校園裡毆打同學,參與匿名網暴,甚至試圖勒索。我們手上有錄音、監控、轉賬紀錄、聊天截圖。」
他往前一步,語氣一冷:「我們只是選擇把他們送警局,而不是讓他們『消失』。」
這句話一出,那三人終於承受不住,雙腿一軟,當場跪下,聲音發顫。
「我們錯了⋯⋯真的錯了⋯⋯我們不知道他那麼重要⋯⋯」
「我求你們放過我⋯⋯我不敢了⋯⋯」
「別告我⋯⋯我可以賠錢,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一幕太過滑稽,甚至讓原本咬牙切齒的眾人都一陣沉默。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緩緩打開。
喬森羽醒了,額頭還纏著紗布,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卻勉強撐著自己走了出來。
看到跪在地上的三人,他愣了一下。
三人馬上撲過去,痛哭流涕地磕頭:「對不起!我們錯了!求你原諒——」
磕得額頭咚咚作響,像一場鬧劇。
喬森羽站在門邊,眼神空白,嘴唇微動,卻一句話都沒說。
寧之秋皺眉,看著這三人,厭惡到了極點。
「吵死了。」他朝保鏢一擺手,「帶走,送去警局。」
幾名黑衣保鏢立刻出動,一人一邊,將三人拎起,那三人的哭聲漸漸遠去,整個休息區只剩下死一般的安靜。
片刻後,春時雨轉身,看向喬森羽,語氣柔和:「現在,你安全了。」
喬森羽微微點頭,眼角泛紅,但他終於露出一絲虛弱的笑容。